钟晚芍漫无目的地走在渔阳郡的官道上,身边车马声音一会儿靠近一会儿又远离。
她的大脑正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和兴奋中。
一直以来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但事实却不是那么友好。
野火商会、元氏皇族、梵天、北境和南越蠢蠢欲动的势力就像一张大网悬垂在她头上。
在渔阳郡内走了一下午,直到天边都擦黑了,钟晚芍路过了新开的九州行客栈门口。
一大群人正排着队等待拿号。
抱着女儿的商人,结伴而来的兄弟,热热闹闹地站在队伍里。
钟晚芍蓦然地觉得心头一松。
只要守住自己的本心就好。
脑子想通了,钟晚芍便快步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还没到门前,就看到一盏温暖的灯光在门前随着风微微晃悠。
宝龄正举着灯笼担忧地伸着头探望。
看到来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小姐!没事吧。”
钟晚芍展开笑颜。
在渔阳郡过了安稳的一个月,没人上门挑事,连傅闻鹰也找不到人了。
钟晚芍借着抚远将军的势去查了查他的铁器铺子。
发现铺子的所有人已经换了,铺子早已转手,傅闻鹰不知所踪。
两人相约见面的地点,也在一夜之间被拆了个干净。
野火商会背后的能量可见一斑。
倒是苏禅,上门拜访了一次,询问的竟然是关于丹江越江水坝建造的意见。
拿着两张图纸,钟晚芍突然感觉到自己好像在正派反派那边戏份都蛮重的。
苏禅戴着修长黑色手套的手淡定地拿着茶杯饮茶。
“希望钟小姐能给一些建议。”
钟晚芍放下图纸,问道:“没有工部的人负责规划吗?”
苏禅摇摇头道:“陛下拨了不少人一同来此,只是他们拿出了两个不同的方案,为此吵得不可开交,我便想征询旁人的意见。”
钟晚芍重新低头仔细看着两张纸。
一个方案采用的是引流之法,在江水两边,各自打通分支河道,分散水量,减缓凌汛的压力。
另一方案则是建立堤坝和防洪站,通过闸门的开合控制水流。
钟晚芍在心中进一步明确了这个世界已经被穿书者穿烂的事实,这水坝建造法赫然是提前了不知道多少个世纪在此问世了。
“一个成本低,一个效果好。其他人怎么说?”
听到钟晚芍一下说到了点子上,苏禅眼中微微闪光,“上头的意思是求效果好,人力物力多一下不要紧,务求解决水患。”
那就是更属意第二个方案的意思了。
钟晚芍仔细又端详了两个方案片刻。
伸手在第一张图纸上敲了敲:“是我的话,我会选这个。”
苏禅很是疑惑,问道:“怎么讲?”
这选择与他对钟晚芍的一贯认知不太相符。
“这个水坝的闸门需要投入的成本太大了,如此沉重的石门对牵引和制动都是很大的考验,以现在的人力,想要建起谈何容易。若是出了纰漏,如何修整?更何况,工程绵延数十年,中间的动迁、灌溉,又如何解决?百姓如何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