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趣的现象?”大都督没有翻开册子看一眼,随手将册子扔给了一旁的于超。
“大都督听没听说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细鳞太攀阴险笑问。
这个故事简直脍炙人口,就是三岁小孩也听过,大都督不仅听过,还会讲。他已经不知给别人讲过多少遍这个故事了,甚至给别人讲的时候,他听在耳中自己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可是,如今细鳞太攀问起来,大都督必须回答,他没有不回答的理由“听过。”他道。
“哦。”细鳞太攀道。
哦?
哦就完了?
大都督愣了下。
的确,这个故事,细鳞太攀也听了无数次。当他问出那问题时,自己也发现,这个问题简直愚蠢他怎么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
他只能这样回答。虽然只有一个字,可是这回答却让大都督很满意。
“你说说你的看法。”大都督道。
“巫蛊宗与五毒教就相当于螳螂与蝉的关系,那黄雀就是明教。”细鳞太攀跪着说,同时,在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很干净的布,那布上面还绣着一朵美丽的花,这布是细鳞太攀用来擦嘴的。可是,如今他却用这块布擦起了大都督的鞋子。
大都督那双用牛皮做的鞋最容易脏,细鳞太攀便用自己擦嘴的布子如擦大都督的鞋,大都督非但没有感受到难为情,还表现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嘿!细鳞太攀懂事了很多吖!
大都督心里一阵冷笑,脸上却表现的很平静。
等到细鳞太攀擦干净了他的鞋,大都督提步走上台阶,在那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唔!他一坐下去就觉得舒服极了。
还是杀手楼好啊!这地方让他轻易感受到权利的力量。
就如同韩山童在江南明教是地地道道的地头蛇,那他大都督在杀手楼就是正儿八经的土皇帝。
他们一类货色,却并不同流合污。
因为,大都督还知道自己的使命。
他明白,杀手楼并不完全属于自己,在某种程度上讲,杀手楼只是朝廷的另一种运行工具,放在江湖与朝廷之间作为一座桥来连接,同时,杀手楼也是朝廷放在江湖的一座监视器。
然而,江南明教却不同。外国传入中土的教派。却渗透江湖与武林盟争雄,这是何等的野心?
“很不错的比喻,可是,我觉得单单一个明教,还不足以称他为螳螂之后的黄雀。”大都督坐在太师椅上看向下方趴着的细鳞太攀道。
“嗯?”细鳞太攀抬起头,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可以称为黄雀在后的,只有淮阳王。”大都督说出了答案。
这一次,大都督带着杀手楼的三位精英前去江南明教,他见过韩山童,虽然仅仅是一眼,但当大都督与明教其他人进行三场切磋比试后,他就明白了。江南明教没了郭义兴,只不过是看上去繁盛罢了。实则,外强中干,他以完全不将这门派放在眼中。
淮阳王很快会马踏江湖。根本不需要杀手楼出马,江南明教恐怕都维持不了几年了。
他看着下方的细鳞太攀忽然就觉得这个人很有趣,很可爱。他一瞬间似乎都忘记了细鳞太攀刚才对自己的不尊敬与胆大妄为。
他几乎就想放过他了。
可是,另外一个人却走了进来。他刚进来,就对大都督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却让大都督更加愤怒,他一愤怒便想起了刚才细鳞太攀所干的事,于是,他下令,让细鳞太攀在杀手楼的水牢里好好呆一段时间,让他感受一下冰冷刺骨的水牢,让他感受一下冷血的水蛇。
细鳞太攀害怕极了,可是自始至终,从他进来直到被人拉出去,扔下水牢他都没有谁一句话,没有喊一生冤。因为他明白,自己做的事触碰到了大都督的底线。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似乎已经不存在了,他想回去,可是,他不能。因为大都督还没有死,他还很好的活着,可是,当年覆灭唐门的不就是他吗?
看着一条条涌过来的水蛇,细鳞太攀心中却没有丝毫恐惧。
他改了一个名字,曾经他叫唐柔,如今他叫细鳞太攀。
细鳞太攀,世上最毒的蛇,没有之一。这样的毒蛇,又怎么会惧怕区区水蛇?
他看着那些游过来的东西在河面留下一道道长长的波纹,冷冷的笑“垃圾!”
……
殿外走进来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回来的赵冲。
“你回来了。”大都督道。
“回来了。”赵冲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