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们尚不知道前路,既然皇上如此说了,想来贵妃娘娘离那一步,也不远了。”
沈美人的眼眸亮亮的,看着柳浅浅的表情也似真诚,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而是真心极了。
如果说柳浅浅的话只是一块石头,那沈美人的话就好像生生将湖水翻倒了过来。
众人都只想着再进一步,却忘记了,如今的后位空悬,离皇后之位最近的人,便是柳浅浅了。
这段时间婉贵妃的威压,竟然叫他们都本能的忘记了“皇后”的位置仍然空着。
众人的目光一时间都是看向了柳浅浅。
柳浅浅慢条斯理的把茶杯放回桌上,也不避讳,轻声笑道,“本宫这些日子,代理政务也是颇为烦恼,若是有位贤淑明德的皇后打理后宫,本宫便又可以弹弹琴,下下棋,过些自在日子。”
沈美人附和道,“娘娘这些日子处理宫务,真是辛苦了的。”
柳浅浅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笑了笑。
“贵妃娘娘。”
一声颇为尖锐的嗓音,倒是有些日子没听到了。
自从秦氏剃发出家以后,柳浅浅有段时间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了,如今一听,倒还生出些怀念的意味来了。
“秦婕妤有什么话想与本宫说的?”柳浅浅笑着,只是随意一说,“倒是罕见。”
可是听着的人却有些揪起了心,这话多少带了戏谑的意味的。
秦婕妤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对视,声音比先前那一句也是轻了许多的,“听闻,大皇子这两日身体有些不适。”
柳浅浅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婕妤畏首畏脚的模样,也是颇为看不上的。
从前秦氏得势,她就盛气凌人,仗着秦氏甚至敢在美人的位份时,公然冲撞身为妃位的她,甚至还三番五次出言不逊。
如今这幅小家子气的样子,倒像是谁欺负她了。
柳浅浅也不给她面子,调笑了一句,“秦婕妤对昭和宫的事倒是关心。”
秦婕妤立刻就站起身,往前一步就跪了下去,“不,不是的娘娘,只是偶然听起,便有此一问,大皇子毕竟是摒尘师太在避世修行前的孩子,妾关心一二,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柳浅浅看着她跪在地上的姿态,却觉得她好像比从前聪明多了,心里觉得有意思,轻声重复了一句,“也是,毕竟大皇子是摒尘师太避世修行前的孩子。”
秦婕妤没有看到她的神色,也不敢动作,心里更是不停的打鼓。
她今日开口出言,也是想缓和她与婉贵妃之间的气氛,总不能她永远避着、藏着,后宫虽大,可是都要来这儿请安的。
正如柳浅浅所想,秦婕妤如今是真的变聪明了。
“起来吧,跪着做什么?”柳浅浅微微一笑,轻柔的说着,“也不瞒你们说,如今快到了换季的日子,小孩子本就体弱,风一刮,就起了风寒,昨晚退了烧,今日想来已经大好了。”
末了还跟了一句,“秦婕妤安心了?”
秦婕妤没有急着起身,反而又是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这才站起身,“劳累贵妃娘娘照顾大皇子了,妾自然是安心的。”
这话说的真真的,连苏才人和郑婉仪都是忍不住对她投来了目光。
柳浅浅饶有兴致的笑着,“秦婕妤安心便好了,如今宫里倒是许久不曾听见秦婕妤的曲儿了。”
秦婕妤把头低着,面上的神色有些慌张,“妾不过寻常的感些兴趣,比不得娘娘当日那一舞的。”
苏才人如今没了顾忌,闻言也是跟着一笑,“妾还记得选秀那一日,娘娘的舞真是过目难忘,如此才情,若是忙的忘了也是可惜。”
“可不是,”柳浅浅很快应道,“从前府里还特意请人教的,如今也只有特意寻得闲暇,才能找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