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好了!”德泉有些惊惶的跑进了外室,看见了冉嫮,赶紧跪下。
“主子!侯爷在延极宫与皇上打起来了!元总管请您赶紧去一趟。”
冉嫮难得惊愕,她赶紧站起来,“去延极宫!”
皇帝立自己为后的事情在前朝很快就通过了决议,没有什么波澜,怎么这两人闹什么呢?
延极宫里,狼藉一片的书房里,皇帝气喘吁吁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冉昱,气不打一处来,抓了个茶杯砸他身上,“你这是要气死朕不成?”
冉昱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臣没有。”
“你没有?!你没有存心气死朕,你好端端的提什么辞官?!”皇帝坐在椅子上,两手撑着膝,看见他这样子就没忍住拔高了声音。
冉昱一本正经道:“现在姐姐马上就是皇后了,而且您有意立长安为太子。臣作为他们的至亲,手中又掌着权,不太合适。”
皇帝神色复杂,“臭小子!朕都不忌讳你掌权,你反而在这儿闹上了?!”
“皇上不忌讳,是皇上大度,可是臣得有分寸。”冉昱道,“现在西北跟皇城护卫军每年定数交换已经定了,臣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朝中大权尽在皇上掌握之中,皇上尽可安心。”
他说着又笑笑,“不是皇上叫臣留在皇城给长安启蒙教导他吗?臣正好无事一身轻,可以安心教导长安。”
皇帝不耐烦摆手,“你少来!这不是一码事!”
冉昱一笑,“皇上,朝臣们百姓们绝不希望再出一个荣兴公,臣,不能做那人。”
“你会吗?”皇帝问道。
“臣不知道。”冉昱看着自己的双手,举起来,“这双手里,权利太重。而臣的心也不纯粹。”
皇帝沉默许久,才问道:“你还记得当初,你刚封侯时,你去处死岑兴元,朕同你说过的话吗?”
冉昱自然记得,他颔首,“记得,您说,姐姐说过...”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声音的颤抖,“她说,不是她保证我不会有这样的心思,而是她能保证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将她的安全放在前面。”
皇帝点头,“你没忘就好,所以你还是想要辞官?”
“您既然想立长安为太子,那么我这个舅舅就不能手握重权。”冉昱叹息道。
“怎么?”皇帝这时候却是笑了起来,“朕的长安侯还担心自己堵不住群臣之口不成?”
看冉昱还是不说话,皇帝站起来,站在窗边看着外头道:“朕,已经是不惑之年了。当时,周氏给朕下药的时候,朕,并非没有察觉。”
“没有告诉你们姐弟俩,是两桩原因,其一,是为了叫你们姐弟俩长个心眼,若朕真有万一,你们的处境绝对不会容易。”
“其二,便是叫朕看清楚周氏一族,日后好发作,通通收拾了,免得到时候长安不便对老臣下手。”
说到当时的事情,冉昱道:“事后,姐姐跟臣都反应过来了。不过,当时是真的叫我两人吓了好大一跳。”
皇帝转过来,笑笑,“怎么?那时候就有打算不成?”
冉昱坦然:“恕臣不敬之罪。若是当时皇上有什么万一,太子继位名正言顺,那么姐姐跟长安的处境就会非常艰难。那时...臣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给他二人排除万难的。”
他没有明说,皇帝却是不忌讳,他若有所思的颔首,“是,你手上有大泽最大的兵权,长安也是仅次于太子的身份。继位,也没有什么不妥。”
冉昱笑了笑,没说话。他那时会做的比皇帝想象的更狠。如果他真的要为长安争夺继位权,他会从周家下手,叫那时的太子身败名裂,届时,长安继位才是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