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茵对他这次“突然袭击”的反应很大。
她几乎立刻收拾了东西搬回了宿舍,用沉默反抗路饶不尊重她的侵占。顶着徐可“被买家退货了”的嘲讽,躺回到了渝大一米五的硬木板小床上,这几天下了太多次雨,没有及时晾晒,被子浸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潮气,往骨头缝里钻。由奢入俭难,她艰难入眠,刚沉入梦乡就被一阵尖锐的笑声吵醒。
快一点了,徐可还在跟不知道哪个朋友打语音电话聊天,没有因为熄灯或室友入睡,而有公德心地减小音量。
那就比比谁更疯。
“啪——”
她随手摸了个什么掷出去,跟地板碰撞出剧烈的声响,足以短暂地震慑住存心不想让她好过的徐可。
很快,徐可反应过来:“你是不是……”
“我不能杀了你,但我能让你活得很惨,你信不信?”
她撩开一点床帘的缝,凌厉的眼对上徐可的视线。
僵持几秒,徐可“哼”了一声,大力躺了回去,没过多久,手机灯灭了。
余茵“吁”了口气,她不怕这种人,会的只是些无关痛痒恶心人的小伎俩,法律无法制裁她,道德对她不管用,但你比她豁得出去更强硬,她就没法。
她怕的是路饶那种人,软硬不吃,面上不显,确定目标,针针见血。
他正用堪称强势的手段,试图挤进她目前正在生活着的这个“于音”的朋友圈。
他昭然若揭地告诉她,他从不满足这样打打闹闹的“亲密关系”,也对这种没有任何血缘和法律关系捆绑的“社会关系”没有任何安全感。
她真是天真了,以为嘴上的爱就能让他满足。
徐可并不响亮的鼾声响起,她反倒因为此起彼伏的情绪翻涌,彻底睡不着了。摸索了一下床头,又找不到手机了。
难道——
下床,借着洗漱台外阳台透进来的光,余茵看到了地上 面目全非的手机。
后壳与机身分离,屏幕呲出爆裂雪花,按键失灵,整张屏幕只有左上角大概四分之一是好的,能看到时间开头的01,和于音选的那张红底黄字的壁纸上“暴富”的暴那个因为图片过于延伸,看起来更像“日”的“曰”。
手机报废,任务也报废。
余茵试图跟外界搭建联系,但不管是喊系统还是喊林照间母亲,都没有一丝回音。好像不管是游戏内还是游戏外,她都被放逐了。
周四,距离余茵一气之下搬回寝室已经过去三天。
学校组织了一场大学生心理讲座,每个班要去四个人凑数。这种占用课余时间又不跟任何学分挂钩的活动一向是被大学生唾弃的,每次都是班委按照学号强制安排人去。
不巧,正好轮到余茵。
更不巧,地点是路饶上次举行讲座的礼堂。
余茵和姐妹群里另一个女生学号相邻,两人结伴前往。礼堂是前近后远的阶梯式,进门就是后排,她们抱着打酱油的想法坐在了最后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