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数十个黑衣人手持奇门兵器,钟苏寒认出那钩爪便是自己画的图纸,野兽爪子般的前段锋利无比,一旦勾在了皮肉之上,不撕扯下来一块决不罢休。
精铁制成的链子更是杜绝了被爪勾缠上之人砍断链子逃生的可能性。
李云看到这些人的时候,酒瞬间就醒了一半,他站直身体,往一旁走了两步,距离和当年一起并肩作战时一样,手放在了腰间的长刀上面。
“苏寒,这些是什么人?”
“想我死的人。”
钟苏寒的手也摸到了腰间,前几年小兔子不知道从哪里给她找来了一把软剑,特制的剑鞘藏于腰带之中,此时只要握住细小的剑柄就能将它抽出来。
“今日,只怕是要连累你们了。”
李云大笑道:“无妨,死前能再跟你并肩作战一回,也算值得,我一生未娶,老娘也被我送走了,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我跟着您上了这么多次战场,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畏惧半分,这几十个人不配我骆宽害怕。“骆宽也抽出了自己的佩刀,“唯一遗憾的便是,您一直都没答应我,让我做您的亲兵。”
亲兵这件事情,骆宽在前面几年反反复复提起了几次后,就没再提起,她还以为他放弃了呢。
钟苏寒笑了笑,想起了家中的娇柳儿,那娇滴滴的小姑娘肯定点着一盏油灯撑着脑袋等自己吧,她很听话,唯独在不要等自己这件事情上,一点都不听话。
随后,又想起了在黑山军营中时,温钰白歪斜在太师椅里,为了看完话本的后续剧情,大晚上的点着明亮的蜡烛在那边‘挑灯夜读’。
暖色的光照亮了他半个身子,表情认真的像是在研读什么圣典,乌黑色的发丝随意的披散下来,又细又软像是绸缎一样,异香幽幽似梦如幻。
难得的,她想跟这两人说一些真心话,“我幼年失怙,被狠心的亲戚卖给了一个组织,尝尽人间苦楚,一颗怦怦直跳的心脏都被折磨的不敢再随意跳动,本以为这一生就这样了,没想到遇到了你们几个。”
“李云,骆宽,谢谢你们。”
韩霜简、洛白景、纪森柏、香菇,也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信任我、真心对我。
……
三人对战四十人,哪怕这三个人是骁勇善战的将士,也是一场恶战。
温钰白收到消息派人赶来的时候,钟苏寒已经难以站立,用一杆木头撑着自己的腰才能勉强站着,昂贵的布料制作成的衣物已经变成了布条子,鲜血渗透了她身上衣物的每一寸、每一缕,鲜血从伤口处或细或粗的涌出。
她身边是已经跪倒在地的李云,李云的身上没有一块好肉,脖子上的爪痕更是狰狞恐怖,鲜血已经不再流淌,他身体里也已经没了能流淌出来的血液。
骆宽在她的另一侧躺着,吃力的睁开眼睛保持意识的存在,身上的伤并不比李云好到哪里去,他为了给钟苏寒挡伤害,几乎是把自己变成了肉盾,此时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
温钰白是亲自带兵来的,见钟苏寒如此心脏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拽住了一样,是那么的难以呼吸,失控的滚下马,跌跌撞撞的跑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