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溜溜,脸盆大小。
郭举人眸子一亮,抽出腰间别着的扇子,轻轻敲打手心,闭眼晃了会儿脑袋,随即刷的一下打开扇子,扬声吟了两句打油诗:
“烈日结寒瓜,
清凉送暑夏。
巧思藏藤蔓,
奈何入慧眼。”
“好诗!”
青山抱着小花篮,热烈夸赞!
咧出一嘴大白牙,望着自家公子的眼睛里,浓浓的满是钦佩!
荆远中将无语地搓搓手,脸上的制式笑容差点维持不住。
实在不明白,这诗到底好在哪里?
竟值得,眼前铁塔似的壮硕汉子,如此激动。
那眼冒金星的样!
简直不忍直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看到漂亮姑娘了呢!
钱三文见荆叔表情有些古怪,连忙附耳,小声解释了一句:
“听说,殿试时要考赋诗。
见啥都作诗,是举人老爷们的日常功课,习惯了就好。”
荆远中将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原来是不得不为之。
亏他还以为人读书读傻了呢!
啧啧,看来,他多少还是有点幸运值在身的。
魂附农夫身上,总比附在举子身上,好上太多了啦。
要他随时随地赋诗,他宁愿即刻死回虚空,换个位面世界,重头来过。
如果应要他作诗,还五个字,五个字的……
后院有块地,都种着啥呢?
一半是香瓜,一半是西瓜。
香瓜个头小,西瓜个头大。
我爱吃香瓜,也爱吃西瓜……
嗯?荆远中将挑挑眉,好像也不是太难嘛。
郭举人将相中的西瓜摘下,抱在怀里,大跨步走出瓜田,激动地招呼众人:
“走,去前院,吃瓜去!”
“公子,瓜重,仔细伤着,我来抱。”
青山麻溜上前,就要接过西瓜。
郭举人避开,“不用,本公子亲自摘的瓜,自然得本公子自己亲自抱着,才更有趣味……”
荆远中将不理会主仆二人间的眉眼官司,快走一步,赶着去堂屋搬桌子。
钱三文连忙跟上,去搬长凳。
随后,一一在老槐树下摆放妥当。
紧接着,荆远中将又疾步进入厨房,去取菜刀和水桶。
郭举人将西瓜放在桌子上,树荫森森,微风习习,围着槐树转了两圈,上看看天,下看看地,不由诗兴大发:
“拔地八丈伞如盖,老槐树下暖风凉。
老翁执刀急且快,红玉香甜扑鼻来。
哈哈哈……
好瓜,好瓜!
青山,且拿来一瓣,本公子需得,好好品尝一二。”
说罢,郭举人将扇子别在腰间,顺势坐在长凳上。
荆远中将切完西瓜,又将五个香瓜全切了。
顺手将刀放进水桶,提回厨房。
又去柴房,提了两个小竹筐过来,放在树下,就地充当垃圾桶。
最后,从桌子上拿了一瓣西瓜,走到稍远些的木墩上坐下。
唉,真是!
也不知道,郭举人哪来的那么大的兴致?
时不时地冒出两句诗,就不能,安静地吃个瓜吗?
美滋滋地吃完三瓣西瓜,两瓣香瓜,伸手接过青山递过来的绢帕,仔细擦了擦嘴。
郭举人打开扇子,惬意地扇了扇。片刻后,站起身,四下里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