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一拳砸在桌子上,茶水四溅,咬牙切齿道:“赵建成,你太狠毒了!难道我们就这么咽下这口气不成?”王广权同样恨得咬牙切齿,回答:“李丰怀固然有错,但罪魁祸首实为赵建成家。我们必须认识到这一点:赵家才是真正导致阳能和谭平死亡的原因。尽管李丰怀行事鲁莽,但我们现在去找晋王,晋王不仅可能偏袒李丰怀,还可能因王家在北陈州守军中安插家兵之事处罚我们两家。”
钱多在一时冲动之下将矛头指向了陈华,但细细思索后,他意识到了事情的复杂性,“王员外说得对,现在最怕的就是赵家联手晋王对付我们两家,那时我们恐怕真的是万劫不复。”
“你终于想明白了,如今的晋王不仅手握巨资,还有新军撑腰,再加上重新获得了皇上的信任,南面的民王多少也要给皇上面子,照顾晋王。现在的晋王已然不是以往,对于这类死罪事件,他绝对是零容忍的态度。我们现在去闹,晋王会如何看待我们两家?是不是要把我们视为叛乱呢?”钱多听完这话,额头冒出冷汗,此刻才真切体会到形势的严峻,“是我太过冲动,但我实在是对阳能的死难以释怀。”
王广权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王家之所以针对我们,还不是为了争夺商会中的利益。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积累财力,有了足够的银两,我们可以购买更多的田产,壮大自家的家兵。因此,我们现在首要对付的是王家,而不是晋王。这次事件,我们不仅不能以此为由逼迫晋王杀死李丰怀,相反,我们应该主动前去请罪。”
钱多听了之后,默默点头,“好吧,我就跟随王员外一起,去一趟晋王府。”
与此同时,刘权安排在王权家的眼线迅速将这一消息报告给了陈华。
了解到这些情况后,陈华一度担心此事会引发王权家公然反抗,如今得知他们并未采取极端措施,心中悬着的石头才落下。他并非畏惧老练狡猾的王广权,而是担忧冲动鲁莽的钱多可能会因此事挑起事端。毕竟,愣头青只看表面现象,容易不顾一切地爆发冲突,而王广权却能洞悉更深层面的利害关系。
如此一来,陈华巧妙地引导矛盾指向王家,使两家相互牵制,从而避免自己直接承受巨大压力。尽管他已开始招募新兵,但这些新兵既要屯田又要接受训练,最关键的是他们目前尚未配备足够的武器装备,若仓促投入实战,只会沦为牺牲品。然而,一旦京州军装备齐全的板甲等军械到位,并经过数月的严格训练,那时他将无所畏惧,有能力应对本地门阀的武装力量。
王广权和钱多很快来到晋王府,王广权一面自我检讨,一面严厉指责谭平和阳能的不当行为,并澄清这并非王钱两家的指使,完全是谭平和阳能的个人行为。陈华最后语带警告:“既然此事与王钱两家无关,死者已矣,本王不再追究,只希望你们两家日后能恪守本分。”
王广权与钱多一同应声道:“谨遵殿下教诲。”陈华听罢松了一口气,初步的目标达成,下一步就看张振安如何行动了。二人告辞离开晋王府,陈华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心中仍对王权家在北陈州军中安插家兵之事感到不安,他认为这绝非仅仅是谭平和阳能个人所为那么简单。
于是,他吩咐雨婉备马,准备前往钢铁厂。水力锻锤刚研发成功,匠人们还在适应这种水力机械的操作,他急需亲自监督,尽快实现板甲生产的流水线作业。商业与军事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这才是他稳固封地统治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