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染一看把人给惹毛了，赶紧顺毛捋，“我是说啊，你这不是长高了，长帅了！这不知道京城得有多少姑娘为你神魂颠倒呢！”

“不许再捏我脸！”被摁回座位的沈小七气得腮帮鼓鼓。

“是、是、是！”沈星染忙点头如捣蒜，又是奉茶又是拍背的，终于把人弄得气消了。

沈小七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包括你吗？”

“哈？”沈星染一时摸不着头脑。

小七一下子红了脸，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说很多姑娘会……喜欢我，这里面包括……你吗？你也觉得我高了帅了吗？”

“噗！”沈星染满满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想什么呢？你是我表弟！永远是我的小豆包！”

“又不是真的表弟！”小七胡乱擦了把脸上被喷到的茶水，赌气地把头别开。

“嗨！怎么着？你长高了就不想认我这个表姐了？”沈星染边收拾桌上的茶水边朝他瞪眼，“我告诉你，一日为姐，终身为姐，你长再高也没……”

“父王要给我选妃了！”小七自顾自的开口，“母后问我可有中意的女子……”

他此时面朝窗外，只留给沈星染一个逆着光的侧面轮廓，表情看不分明。

“这怎么行！”沈星染把茶杯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小七愕然转头看她，眼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惊喜。

只见沈星染霍然起身，腾腾腾几步冲到窗外观景台的护栏边，指着楼下围作一团的人群中某处，“那不是袁靖川吗？那些人怎么回事？”

沈小七自嘲地笑了笑，收拾起纷乱的情绪，来到她身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身披着宽大披风的袁靖川骑在马上，被一群捋袖子叫骂的人堵在大街中间，无法前行。

有人带头朝他头上扔了一枚鸡蛋，他没有躲，默默受了，任凭黏腻的蛋液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污了华贵的衣衫。

他的沉默引来更多的不满，各种烂菜叶子、草鞋、茄子萝卜从四面八方而来。

随从气得欲拔剑，被袁靖川制止了，他面无表情地承受着这些人的怒气，默默听着夹枪带棒的叫骂声。

“还敢招摇过市，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打死这个认贼作父的奸贼！”

“怎么不把他一起抓进大牢！”

“反贼！抓起来！”

“别让他跑了！打死他！”

“……”

闹得动静太大，二楼雅间的客人纷纷聚到围栏边看热闹。隔着一扇屏风，两个女子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

女子甲：“哎！真惨！这都第几回了？又被堵了！真是过街老鼠！”

女子乙：“这是犯了众怒！我要是他啊，就躲在家里不出门了！何苦出来自寻羞辱？”

女子甲：“哟！妹妹之前不是对他迷恋得紧？还说非他不嫁来着。”

女子乙：“哎呀！此一时彼一时！当时丞相权势滔天，他又有战功，京城中哪个女子不盼着能得他多看一眼？难道姐姐不想？”

女子甲：“也是！如今呀，怕是没有哪家贵女能看上他了！可惜了！这一副好相貌！”

女子乙：“还有这一身好体魄……”

女子甲：“哎呀，晦气！走了，别看了别看了！不如吃酒去！”

两人闲谈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