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在京城中,一会是乞丐的样子,一会是杂耍的样子。只有那些留下来的老人知道他其实是一个算命很准,还会些法术的道士。偶尔出门采买的时候,就打听他的去处,专门过来让他算一卦,问皇帝什么时候打回来。他总说,半年就会回来。毕竟这不是他算出来的,而是三师兄告诉他的,他比起自己的算命之术,对三师兄的话更深信不疑。
北国的百姓不适应这边的气候,只有那些贵族靠运输吃食还能奢侈一些,每日道士在街上游走都能看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事情发生。这些已经不能让他动容,而且,就算是新来的那些百姓中也很少有孩子的身影,这让所有人都显得冷漠。
没有多余的食物便不会有热闹的集市,京城从未有过的冷冷清清,为了方便管理,还几乎每日都有半天是在宵禁。
但久而久之,还是有贵族知道了这个乞丐会算命的事,虽然他们的信仰不是这些南方的教义,但算命这种事,都是新来的最新鲜。有一两个贵族将他绑到家中算命,他为了保命,还是如当初一般用一些花里胡哨的障眼法迷惑这些贵族,然后就算出一些莫宁两可的话让他们满意,才将他丢出府。
但他就开始经常被那些贵族或者商人“请”去府里做客,虽然不给他钱财,但会让他吃饱喝足再丢回街上去。
就这样道士慢慢有了一点威望,开始有贵族想要圈养他,好让其他贵族来求自己。
能在后院居住,便有了进一步打听北国将士的消息。
三师兄通过托梦,知道了京城的窘迫,也估算这样的局势怕是没有几年,北国是在京城站不住脚的。只要确定司马家的动向,就可以劝说皇帝打回去。
这场战,消耗了北国的兵和粮,又经历寒冬。
在几乎没有消耗兵力的我军来说,想要打回去其实易如反掌,只是契机的问题。
道士还在贵族家中无意间听到了贵族的妻子与贵族的一个商客私通的事。
而且只要主家不在家,那商人与主母私通更是肆无忌惮,那商人本就与家主有很深的交情,更是在家主不在的时候自称自己的便是第二个家主。
一日,主母命人将道士带来主屋,让他在萨满的祭坛前给她算家主的寿命。
其实就算是祭司所用的祭坛,也不影响道士算命,但道士还是找了个借口,到院子中间等到正午时分再一算。
这样折腾,本来商人只在一边看着,但见这道士总有借口,又一次一次拖时间,便想彰显自己是二家主的地位,便去为难道士。
可主母现在基本没法离开家,除了萨满之外,并不能见到其他算命者,现在家里就有一个现成的,无论真假,算了便是,也不是一定要信的。
可那商人不愿意听主母的说辞,觉得自己拿捏着两夫妇易如反掌,便主张要把道士赶出去。
可道士是家主家主抓回来养着的,若是人突然没了,这商人只要笑笑家主便不会说什么,可主母却无法交代。
主母与商人便争执起来,下人们吓得都不敢出声。
只有道士好像事不关己一样,在院中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