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车带动着轰鸣消失在纪涟的眼前,有点儿落荒而逃的意味。
“哎。”
他原地叹气一声,转而往身后的小巷走去。
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院子里传来的声响。
“是小涟回来了?”苏红芝午休起来,在屋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人。
等到天快黑,便想着出来转转。
刚一走出屋子,就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动静。
“外婆,您怎么在外面?”
纪涟见到人,连忙上前搀扶着。
婆孙俩往屋子里走去,苏红芝往后看去,疑惑问道:“小漪呢?”
“难得的周末,她去参加同学聚会,今晚上啊就咱俩吃饭。”纪涟将人扶进屋,就挽着袖子打算做饭。
“饭都做好了,这丫头不吃饭也不早点吱声,做多了吃不完。”
虽然外面的天还有些微亮,但是这房子年久失修,屋内四角是昏暗的。
苏红芝将桌子上的台灯打开,昏黄的灯光将小小的屋子照亮。
吃罢饭,苏红芝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钥匙。
顺便拿出从屋内抱出来一个同样精巧的小木盒。
“小涟啊,你也回来这么多天了,有些东西是时候交给你。”苏红芝说着,就转动着手中的木盒。
纪涟看着这个陌生的木盒子,不太明白外婆的意思。
“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也到了该交给你的时候。”
话音落下,木盒子就被打开。
“这盒子里装的是你妈妈留给你们兄妹的一点儿财产,还有这栋房子的房产证。”苏红芝絮絮叨叨着,她那浑浊的眼睛在灯光的照射下,似乎映射出点点泪光。
“妈妈当时离开,不是什么都没拿走吗?”纪涟依稀还记得小时候发生的事。
当时,妈妈生气跑出家。
没过多久,外婆就抱回来了一个古朴的小木盒。
当时家里来了很多亲戚,全都在安慰着他。
然而,当时他年龄太小,怀中还抱着“咿呀”吃奶的小纪漪。
现在想来,当时那个木盒里装的应该就是妈妈的骨灰。
“说是财产,也没剩多少。”
苏红芝从盒子底下拿出一叠厚厚的画稿。
虽然年代久远,但画稿上的水彩并未消褪。
“你妈妈临走前,卖了一些她自己的画稿。这是当时赚的钱,你都拿去。”
苏红芝因为年轻时在供销社工作,现在能领一部分退休金。
退休金平时也就仅能供她们婆孙俩人的日常开支。
所以,这盒子里的钱,她分文未取。
“密码是你的生日。”
“你得空了去银行把钱取出来,平时缺什么就买点,剩下的......”
“就当作大学的学费。”苏红芝说着女儿临终前的话。
现在,这些话终于能说给她想说的人听了。
纪涟将那张银行卡接过,眼眶却不免续上泪珠。
“原来......”
原来妈妈当年并不是义无反顾的离开这个家。
她也曾为自己考虑。
原来自己也曾被妈妈惦记着。
自己的未来,妈妈也有参与。
纪涟很难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