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石又磨蹭了一番,才翩然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母女三人看着眼前清冷淡漠的公子哥,总有种前世今生的感觉,不知这小子是先前隐藏太深,还是真的烧坏了脑子。
“飞镰,大娘不干涉你的做法,可跟修士作对是没有退路的,你若真担心那些人找后账,何不等你家人来,还有个靠山……”佟大娘满心担忧。
“乌雁门的人等不了那么久。”渔阳飞镰倒了杯水,一脸淡然的一饮而尽,冰凉瞬间浸透全身。
“我支持你。”焉长薇平淡道,人命关天,容不得瞻前顾后,更容不得心慈手软。
“还喝吗?给你添点热的。”她眸光扫过空空的茶杯。
“最好。”
冰凉的茶壶随即被一只手抓了起来,向屋外走去。
佟大娘和焉翠花错愕的看着那个背影,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
第三日,乌雁门被一锅端的消息终于传了过来。
一些人立刻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情景。
渔阳飞镰却摇了摇头,消息真是闭塞。
“绝对是他!”
“你看见了?”
“就是,有证据吗?”
镇上的人们还是人性本善地觉得只有坏人才会杀人,且杀了人就要偿命,因此一听有人明晃晃的污蔑那位公子哥,立马维护起来。不说别的,单单这两日让那么多人觉醒灵脉,就证明那是个大好人。
“就算是他干的,也不能认!”
“没错。”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杆秤,也都心知肚明,要是把人抓走了,谁来帮他们觉醒灵脉?还这么勤勤恳恳不要回报?
自这日开始,渔阳飞镰不再只练拦拿扎三式,而是正式地开始学习佟家枪法。
佟大娘掐着日子将一百零八式枪法打散,一一交给他。
每日未破晓,他便起来练功,午后则照旧帮助镇上的人觉醒灵脉,日子忙碌又充实。
摸着掌心再次破裂疼得钻心的血水泡,渔阳飞镰竟生出些骄傲来,不知家里人看到此景,是会吃惊还是会心疼,娘亲和大哥定然是心疼的,父亲……可能叹口气,而后默默无言吧。
也不知那一人怎么样了。
腊月初八,喝腊八。
这一习俗在北域尤盛,家家户户都会熬上一锅腊八粥,再配些冬日小菜,驱疫迎祥。
一大早,佟大娘就将四碗香喷喷的腊八粥端上了桌,此地腊八粥以红豆为主料,有赤豆打鬼的传说。
渔阳飞镰端起冒着香气的瓷碗,心却飘向了千里之外。
不知往年的一桌四人仅剩三人后,娘亲会是什么心情,是否会如他一甲子游历时那样痛哭垂泪……
此时的沧澜王府中,也是四人围坐一桌,沧澜王夫妇,长子渔阳怀治,曾叔祖申屠不错。
与渔阳飞镰所料不差,沧澜王妃红着眼睛,像是痛哭了一大场,只是落坐饭桌后,仍挤了些笑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