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从抚州来锡平,中间还要过一条绥水,需要坐船,所以段贵妃来了国公府后,又接连休息了几日。
行宴一再推后,但东西又要每日换新,国公府的开销当真如流水般哗啦啦的支出,看的程云杉肉皮都疼得直颤悠。
但谁让人家是贵妃主子,就算再过分,你也得拿笑脸迎着,可就在长辈们和一众家仆叫苦连天时,一行小辈却在府里玩的热闹。
行宴推后,意味着热闹的持续,国公府的西院荷花池旁,那白家老爷的外孙李睿才斜靠在石亭里,和傅家大公子傅光下象棋,这俩人是孩子群里有名的臭棋篓子,也不知道下个什么劲儿。
正当傅光抓耳挠腮的时候,有一股陌生的清香扑面,随即手里的士被人拿走,利落的往前推,道:“将军。”
李睿才见有人帮腔,满心不悦的抬头,发现竟然是绫罗满身的韩岄,立刻转怒为笑道:“岄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韩岄微扬下巴笑道:“怎么?这西院你们包了?”
李睿才摇头如拨浪鼓:“岄姐姐就爱拿睿才逗趣儿。”主动起身让出坐热的位子来,“岄姐姐你坐这儿,背风还不冷。”
而旁边的傅光见状,做了个鬼脸儿,和旁边的方漳对视,这才百无聊赖的起身,心道话不投机半句多,那老家老爷是个爱谄媚的,教养出来的外孙果然一个德行,见到韩岄就找不到北了。
“哎,傅光你去哪儿。”
见到那人起身要走,李睿才下意识的唤道。
那人不情不愿的回头,正想寻个由头去找程岚程岱二人,可巧程岱出现在那西院门口,举着手里一物:“傅光,方漳,我找到方才说的那个算筹了,过来玩儿。”
傅光扬手:“来了!”
“算筹?我看是算球吧。”
话音刚落,就有一少年从程岱身后走出,还故意撞他的肩,大抵十二三的模样,眉眼尖酸,赫然是韩岄的亲弟弟韩琦。
他这样一撞,程岱手里的半开的木盒微斜,那用象牙做的的小棍子全都洒了出去,因着又细又脆,登时就折了三根。
方漳低呼:“小心。”忙走过去瞧了瞧,心疼道,“现在用象牙做的算筹少之又少,这可是宝贝啊。”连连啧嘴,“可惜了。”
韩琦不在乎,出言讥讽道:“果然是小门户出身,宝贝?这宝贝在我们韩家,我摔着玩都不值钱,瞧你那心疼劲儿。”
方漳闻言,不甘心的抬头,脸色一瞬憋红,却碍于身份没有发作。
程岱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叫身后的猪苓把那些棍子拾起来放回木盒里,旋即又叫上傅光和方漳,转身准备走。
“程太衡,听说你姐姐前些日子,又在贵妃主子面前闹上了?”
程岱并不打算追究方才的事,也不想替方漳出头出气,本来是想看在葛使君的面子上退一步,可听到这句话,立刻停住脚步,转身脸色很是不愠的说道:“这不关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