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集坐着喝茶，出口一句：“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浅冥影调侃道：“我说师弟，你别在这夸张，知道的懂你是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这忧愁呢。”

临近太阳落山，忙完手头事的竹灵和圆容也坐过来凑热闹。

竹灵问：“咋了师兄这是?”

浅冥影替青集回答：“自我感动呢在这。”

跟青集太熟了，带着埋汰的话张嘴就来，反正现在不用抄书、不求师弟、不必太温柔哈。

圆容瞎凑热闹起哄咧嘴笑着：“看把师兄感动的，都——”

青集接话：“傻乎乎的了。”

圆容接着笑：“欸，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四人一齐发出哄笑。

实则都是为了集市的新进展感到开心。

开心之中，又确实带着那么点哀伤滋味。

凡人也并不清楚究竟这些神仙尽了多大力，又是考虑，又是准备，这一圈下来，总归还是劳碌，为凡间而开心。

可是神仙自己本身并没有什么像样的收获，这结果就是点点哀伤滋味的来源。

是，伙伴们也没有心疼青集，只当他是很满意很开心很情愿去付出，可是就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

不再是那样了，回过神来了，品出味来了，神仙和凡人间，永远没法入戏，永远隔着距离。

伙伴们也不可能不懂仙凡间的区别，这是夸青集尽心，也该尽心，只是在他心里，产生了些微变化，他不再一厢情愿。

他变得更加狠心，这是被忙碌逼得，被凡人的复杂性逼得，被周遭环境逼得，不能再善良过头了。

哪有那么多的和谐奏鸣曲般的场景啊，为大众是件小事，顾自己才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经历过凡间的几段小烦恼，青集有了一种"死心感"，也许，对凡间不再抱希望是好事，死心后才能生出智慧来吧。

随便怎么样，不再心心念念揪着那么紧张，变成了更多地看到自己，干活只是活着的其中一件事，最重要的还是自己本身。

神仙也要学习的呀，学着更多关注自身各方面，少看别人的惨与爽，都跟自己无关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