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魏川凛撂倒在床上,双手支撑在他脑袋两侧,双腿跪在他身体两侧,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他脑海中瞬间闪现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晚……她不着寸缕的身影,模模糊糊,和眼前的人重叠在一起。
不可描述的画面,充斥在他脑海里的每个角落。
他瞬间口干舌燥,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
在大凛子有抬头之势时,他率先妥协,“行,你躺下。”
她心满意足地翻身躺在他身旁,挪进他身旁,满含期待地看着他,“我可以摸耳朵吗?”
魏川凛颓然地闭上了眼睛,咬牙切齿道:“你最好别招惹我。”
“招惹你,你会像刚才一样发脾气,然后再拿礼物来跟我道歉吗?”
经过刚才那一顿折腾,她大致摸清了魏川凛在生气时对她的态度。
生气免不了,但他会及时表达歉意,然后默默纵容她。
如果不纵容她,他刚刚也不会躺上床了。
不管是出于愧疚还是其他什么心理,道歉过后的纵容是真真实实的,让她有种被包容的安心感。
被纵容的人,容易恃宠而骄。她说这话时,心里料准了他不会生气。
“我劝你不要一次次触碰我的底线。”他闭着眼冷声道。
她并不害怕,“如果我触碰了呢?”
“如果你触碰到了我的底线,那我就……降低我的底线。”
这出乎意料的回答……丁盼弟反应过来后,在黑暗中放声大笑,声音还沙哑,听起来真的很像鸭子嘎嘎嘎。
软软的身子趴在他身上,还发着烧,指尖热乎乎的,轻轻地揉捏着他的耳垂。
“我就招惹你一下下~”她声音带着愉悦。
“很好,招惹我,你可算是踢到棉花捏到软柿子了。”
“你才不是软柿子,你是全世界最好的人。”她说。
黑暗中,他躺得板板正正,唇角的微笑看不清。
她手腕上的镯子不时蹭到他颈间的肌肤,冰冰凉。
“送你的镯子是护身保平安的,不能随意送别人。”他淡声道。
“嗯。”你乖巧地应着,“你送我的礼物,我再送给别人,是不礼貌的。”
摸到了耳垂,她心情舒畅,语调也变得轻盈欢快。
魏川凛困急了,不得不适应她摸自己耳朵,慢慢就进入了梦乡。没多久,她也睡着了。
后半夜的月光洒满了大半间房,两人的呼吸声安静而平稳,一室的温柔与静谧。
第三天醒来,她的病情有了明显的好转,为了家里其他人的健康,两人依旧基本上没离开过她的房间。
阳台的桌子上,丰盛的午餐变成了残羹冷炙,两人面对面而坐。
他喝了口茶,“上次跟你说改名字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取好名字了吗?”
之前他已经计划好了,等她身体养好点,就把她的户口从丁家迁出来。
“丁盼弟”这三个字,重男轻女的色彩太浓厚。将来步入社会,别人只需看她的名字,就知道她从娘胎生下来就不受父母期待。
从他把她留在海州的那一刻起,她就与过去的生活切割开来,这个父母希望生儿子的名字不应该再跟着她。
丁盼弟本来也没觉得自己的名字有什么不妥,但经过他上次的分析,以及花西阅的解释,她深刻地理解了“丁盼弟”这三个字背后的含义——
为家里带来一个弟弟,是她生下来就背负的重要使命。
失望吗?愤怒吗?怨恨吗?倒也没有,她已经习惯了,麻木了。
她像件商品,辗转流通于几个家庭,从南到北,但每一任父母对她说的话都很雷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