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处,婆娑园。
一棵几十年的银杏树立在西南角,遍地金黄。
棋局落定。
空无大师放下棋子,双目慈悲豁达,“棋局已定,往事既去,施主何苦执迷不悟,将天下人都拖入局中。”
“祁某从不信命,佛祖既渡众生,为何独留我妻遭难。”
空无大师叹了声气,手中檀木氤氲着淡雅的光芒。
祁昀慎走出院落,暗卫的声音自身后而起。
“世子爷,了凡方丈昨日归西了,刚刚才传来的消息。”
“方丈昨日起闭关,沙弥今日进屋扫尘时发现的。”
祁昀慎挺拔清瘦的身形微顿,渐渐嗯了一声。
下山时,突下暴雨。
马车在路上缓慢行驶,风雨弥漫看不清前路。
祁臻臻像只小猪趴在祁昀慎怀中睡着,祁昀慎靠着车壁缓缓闭上眼。
宽大骨节分明的手掌轻拍着小家伙的脊背。
“刚才见了何人?”
紫竹低声:“是石府的少夫人,昨日巧合救下小姐看护的也是石少夫人。”
方才姜云筝离开后,紫竹便去了明阳殿里打听,听小沙弥说石少夫人今日是来为早逝的丈夫燃续安息灯的。
祁昀慎缓缓睁眼,如入定老僧,深不见底的黑眸泛着冷凝。
紫竹后背一凉,忍不住道:“石少夫人还不知小姐的身世。”
“查,疑者,杀。”
紫竹:“是。”
就在前方不远处,一辆马车驾驶不慎,陷进了泥坑里,马儿狂躁嘶鸣。
“老大,你在前面驾马,我在后面推。”
“不行,我再去捡两块石头。”
“捡石头也没用啊……老大,要不你去前面村里喊个人帮忙。”
“那也行,你在这守着,真他娘的晦气,干完这票就跑路了。”
……
姜云筝是被说话声吵醒的,一旁红玉跟她一样,手脚被绑,嘴里塞了破布。
姜云筝按兵不动保存力气,听到有一人的脚步声远走,没一会,又有一道脚步声离开,姜云筝掀开布帘一角,后者是去路边捡石头了。
姜云筝挪动身体,小心翼翼咬出马侧悬挂的皮鞍里的匕首,雨声掩盖住姜云筝的动静,马车前后门是通的,她将后门的锁梢拨开。
那人很快捡石头回来,钻在车底专心致志想要将马车抬起来,姜云筝又往外看了眼,先去的那人已经消失在雨幕里。
车底传来那人的打气声。
姜云筝冷冷勾起嘴角,找准机会踢开后门翻下去,一刀直接插在那绑匪后臀,在惨叫响起之前,一只绣鞋直接塞进了绑匪嘴中,绑匪瞪大双眼,一把就将姜云筝挥开。
绑匪挣扎着,臀部的伤扯着全身都在痛,他还没爬出车底,臀部的匕首就被姜云筝抽出来,又在他两条大腿各扎一刀,绑匪顿时就矮下了身子,姜云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麻绳勒住绑匪脖子。
这下,人才没再动弹。
空气中都是血腥味。
绑匪一脸颤意盯着姜云筝,姜云筝缓缓笑起来,“他一时半会还回不来,想活着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绑匪忙不迭点头。
“秦秀莲派你们来的?”
绑匪眼中先是犹豫,但姜云筝一刀直接插进手臂,绑匪脸瞬间就白了,这才点头。
姜云筝:“目的?”
匕首渐渐爬上绑匪额头,刀尖抵破皮肤。
“我看是你嘴巴快,还是我刀快。”
“京郊陈县!!蒋员外独子意外去世,想要找个人配阴婚!!蒋员外给了三千两!!”
姜云筝眯眼:“三千两都是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