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娘道:“是想给孩子找上路的安生布。”
当地有种风俗,给去世的人用好布陪葬,身光颈靓,能投个好胎。
“娘亲实在没用!如此没用我还活着做什么!”何氏又突然崩溃了,跪在地上捶胸顿足。
乔西突然想到自己初来此地,原身身上穿的那套衣袍里面还藏了一块紫色的上等绸缎。
那块绸缎不大,还不够做一件成衣,最多只能做一套娃娃的衣衫,本来想着来日方长,找了机会再给何氏做娃娃的衣衫,没想到...
“何姐别急,我有块上好的布!这就给你取去!”乔西安慰几句就跑回家,翻箱倒柜后终于找到了那块紫色绸缎。
“什么!那烂货弄死了我家大孙子!”
乔西拿着绸缎匆匆跑回高家,看见张氏把何大娘堵在屋里,“三保家的,是不是真的?那烂货是不是弄死我家大孙子了?!”
没等何大娘说话,乔西一个箭步上前,朝张氏飞起一脚。
“谁弄死我何姐的孩子你心里没点数?!一把年纪了,该为后代积点德了!”
张氏倒在地哀叫。
乔西把绸缎塞进怀里,撸起袖,“你个老毒妇!心肠歹毒又心黑,你再坏但我也曾念你花银子救过我的命,但欠你的我已还完了,今日!你敢再对我何姐出言不逊,再敢动她一根寒毛,老娘我就打死你!”
“你、你!”张氏爬起来,对着乔西指指点点,却不敢真对她动手,一拍大腿,“唉啊!我的孙大啊!我的大孙子咋就没了呢!
老天为何要这样对我高家!这是诚心要让我高家断了香火不成!?”
何大娘白了眼鬼哭狼嚎的张氏。
“你还好意思哭!?早就劝你莫做这么多缺德事,平日到处拐骗也罢,连自家人你也下得了手,这回报应到头上了!连累了大丫娘!看看你把人家害成啥样了!?”
乔西扫了眼在另一间屋子门前鬼鬼祟祟的高金贵,估计听到生了儿子,儿子却没活成,想出来找何氏出气,又目睹乔西发怒的样子。
乔西现在没空找人渣算账,她转身进屋,掏出怀里的布:“何姐,你看布合适不?”
何氏视线滑到乔西手里的绸缎,点头:“此物甚好,妹妹还是留着吧。”
她虽然没有见过什么好物,却也知道这东西不可多得。
“给孩子吧,希望他以后投个好胎。”乔西说着把绸缎盖在孩身上。
因三大娘不在,由何大娘帮着主持孩子下葬的事。
小坟堆就在后山,何氏抱着坟堆哭了整整一天,她本就身子弱又刚生产完,身子早已弱到极点,哭着哭着就晕厥过去,乔西和何大娘合力把她背回家。
谢询还了村长的驴车就回家继续修房子。
天黑后才见乔西拖着一身疲惫和满脸郁色回来。
家里冷锅冷灶,折腾了一天她累极了,饭也没煮,直接去了屋后的树屋,她脱了鞋子就躺在床上。
本想休息一下,可一闭眼就是何氏绝望又凄凉的痛哭声。
谢询端着一碗刚熬的粥来到树屋,抬手正要敲门,突然听见屋里传来压抑的抽泣声。
被高金贵羞辱时也没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却为了何氏哭成这样。
谢询默默地坐在楼梯上,静静地等着她发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