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誓主权也演的如此到位。
墨玖安满意一笑,等走远后才颇感兴味道:“没想到容少卿演的这么好,也难怪,日复一日地戴着面具,装模作样的本事当然练的炉火纯青”
容北书步伐稳定,轻松如一人漫步。
他目光平落远方,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彼此彼此,公主醉酒后的模样才叫人大吃一惊”
说罢,容北书缓缓转头看向她,如愿以偿地望见她眸色变得寒如冰霜,那双漂亮的眼睛就像是要将他冻住一般。
墨玖安沉默了片晌,“本宫还说了什么?”
那一日,墨玖安命容北书替自己罚抄,第二日醒来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墨玖安本就担心自己是否因醉酒说漏了什么,没想到还真是如此。
容北书故作惊讶道:“公主不记得了?”
容北书的目光流转在她眉眼之上,观察她每一个细微的反应,可还不等他继续试探,忽觉脖颈传来一抹清凉的触感,容北书垂眸看去,只见那只玉白纤手正握着一把精致的小匕首,抵着他颈间跳动的脉搏,稍一用力便能刺穿肌肤。
“你可以放本宫下来了”
墨玖安面色如常,那双媚眼犹如一汪平静的湖面,看不出一丝涟漪。
一边用撩人心骨的嗓音说着,一边持刀架颈,让这一句简单的命令都显得格外有威慑力。
容北书渐渐停下了脚步,正当墨玖安以为他要服从之时,对方却缓缓抬眸直视,面上不仅不见丝毫恐惧,反而漾起一抹浅笑。
墨玖安双眸微眯,眼底闪过几分探究之色。
容北书深深地望着她,渐渐低头靠近,墨玖安心跳微滞,整个人下意识地紧绷,同时,匕首的力道加重,试图以此警告他。
容北书能感受到匕首划破了肌肤,温热的血液流出,夹杂着独属于铁器的清凉,微微刺痛,却也有些奇妙。
容北书靠近的动作一顿,瞥了眼那把匕首,低眸轻笑。
那一抹亮红在银白月光下格外显眼,却也不足以唬住他,容北书继续凑近了些,咬耳呢喃:“后面还有眼睛呢,哪怕只剩一个观众,也要把戏演完”
墨玖安再度与他视线相聚,可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是他主动靠近,反倒是她想要退避。
在要求容北书陪她演戏的那一刻,墨玖安虽知道他会配合,但他这般主动,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冒犯的行为是她始料未及的。
比如他众目睽睽之下拉住她手腕,抢她酒杯,抱着她离开宴席,又比如眼下,近在咫尺的直视。
墨玖安静静地回视了片晌,率先转走了目光。
容北书却望着她侧颜,眼底多出了几分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温柔缱绻。
须臾后,容北书继续走向寝殿,相面而来的太监宫女见到玖安公主的那一刹,便会让出道路跪地行礼,就这样,二人所到之处皆会造就一片躬身低头静默的场景。
也许在别人看来那些个宫女太监的反应十分正常,但墨玖安和容北书很清楚,他们急忙低头回避视线,甚至下跪趴伏行礼,真正意图并不是展现恭敬,而是非礼勿视。
四品官员怀里抱着当朝公主,他们有眼睛看,说不定明天就没命享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当作没看见,神色平常,反应平淡,唯独那不敢抬起的头揭露了他们此刻的慌张。
容北书穿过两排侍女太监,径直往远处的寝殿走去。
在沉默良久之后,墨玖安淡淡开口:“今晚的容少卿,有些反常啊”
容北书定定地望着远方,语调无甚起伏:“公主不是很懂微臣吗?”
“本宫自以为很了解你,可也没想过向来不爱出头,喜欢隐在暗处的你,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对抗众臣,锋芒毕露”
“今时不同往日”
“不同在哪里?”
容北书缓缓转头看向她,面上浮现轻浅的笑容,嗓音低沉而恭敬:“公主”
秋夜无疑是清凉的,可被他稳稳圈在怀里,她能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手掌心的温度,还有那极淡的皂香味,舒适且莫名让人安心。
墨玖安望着他舒缓的眉眼,平静的眸色,瞧不见以往的迷雾和戒备,不禁有些恍惚。
这个容北书,何时起变成这样了?
墨玖安如此想着,勾着他肩膀的手下意识地收紧,试图躺的更舒服一些,发觉她意图的容北书双臂用力,将她稳稳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