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黑暗的密道中传来水滴在地面上的响声。
那人拖着沈昭在密道中前行,因为年久失修,地面上坑坑洼洼,沈昭的腿不时便磕绊到地上的石块,在裙子上留下一路划痕,纤长而白皙的腿上沾上了灰尘,留下了斑斑驳驳的血痕。
密道昏暗,连一盏灯都没有,所幸那人熟识里面的架构,在离开套房卫生间后前行大约两百米,来到一处平常人都以为只能向前行的地方,他伸手敲了敲墙面。
发出了一阵如同在空旷的洞穴中的呼喊,声音在四壁间不断碰撞、反射,形成悠长而深远的回响。
他听了一会儿,把手掌贴上墙面,在几块古老的砖头上抚了几下,找到了一块边缘有凹陷的砖头,而后用力把那块砖头往里推。
砖头陷进去一定距离后便不需人为控制,里面似乎有一道力在拉着,砖头慢慢地往里陷进去而后在一个地方停住,这个时候这面差不多两米宽的墙开始松动了起来,往里转动,露出了一条能进一人的空隙。
空隙里面黑暗一片,那人却没有多犹豫一分,拉着昏迷不醒的沈昭就往里走。
等两人消失于空隙的黑暗中后,那面墙发出“嘎嘎”的声音,像是齿轮的拉扯般,那面墙缓缓地阖上,走廊上再找不出任何端倪的痕迹。
沈昭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她躺在松软的床垫上,掀开了眼皮,眼珠子快速地把周围环境审视了一圈。
这是一间极为朴素的房间,没有沐宅里那华丽的装潢,没有宫廷式的家具,从房顶到她目之所及的窗户无不透出一种年久失修、无人居住的感觉。
比之她之前住的老城区的房子都不如。
像什么呢?
像那种几十年代的黄泥房子,被雨水浸透,房顶还泛着黄,小范围小范围地似涟漪一般浮现在房顶上,颜色深浅不一,有些位置甚至长了霉菌,青黑色一块一块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陈年的霉味,所幸房间是被打扫过的,细看角落处并没有发现任何蜘蛛网的痕迹。
窗户是那种陈旧的黄白色木框,窗边是棉质的窗帘,此时正用一条带子随意地绑在一边,窗外是夜晚深重的颜色。
房间里并没有多余的家具,除了她躺着的一张不锈钢的单人床,就是一旁窗边处的一个黄白色木柜子,上面斑驳的痕迹都昭示着它年代的久远,格子不少,像是用来放衣服用的。
沈昭收回了视线,她轻轻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发现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抬不起来,更不用说脚和她的身体。
她的胸腔剧烈地浮动着,仿佛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去加速药物的代谢,可除了冒出的满头汗外,一点效果都没有。
她的身体仿佛绑了一块极重的石头,压着她动弹不得,她不得不放弃。
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不知被带到了什么地方,那些人什么底细都不清楚,她不能轻举妄动,在身体能动之前,她必须装作昏迷的状态。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那扇简陋的木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沈昭盯着门头上的小窗,那种设计就是为了给房子通风用的,窗外人影闪过,沈昭迅速地闭起了双眼,再不敢动弹一分。
哒、哒、哒……
脚步声很慢,那人似乎不太着急。
之后传来了木门吱呀的声音,大约是门开了。
有人走了进来,站到了沈昭床前。
“她怎么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