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林长河打扫餐厅时,突然发现餐边柜上的手枪,他知道那一定是权本贵的,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林长河手足无措地打电话给权本栋。权本栋先是故作吃惊,隔了一会儿,却让他先把枪藏起来。
权本栋的理由很简单,按照现在的形势,如果不出意外,堂哥权本贵虽然人已经不在了,但大概率会被追加褒奖,家人也会因此而得到一笔不小的抚恤金。
如果此时突然告诉众人,他的死亡与偷偷偷喝酒,与忘记拿枪有关,那岂不成了笑话?
“最要命的是,这枪如果拿出来,我怎么办?”权本栋反问林长河。
“这可是枪啊?我藏到哪里去?” 林长河汗颜。
“反正,现在绝对不能拿出来,你就先随便找个地方把它藏好。”
权本栋有点不耐烦:“等这事热度过去,我们再商量如何处理那枪!”
……
林长河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把枪在自己家里一藏就是十多年,而且还直接导致自己在此后,不得不一次次成为权本栋的帮凶,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权本贵死后很久,权本栋也没有提出要如何处理那把枪,总是让林长河再等等。
若干次,林长河都想把那枪给扔到水库里去。因为但凡一想起它,它心里就不踏实。
这一等,就是五年后,林长河当了县水利局副局长,而权本栋已经是县公安局副局长。
有一天,权本栋突然出现在林长河家里,说他遇到了一个十分棘手的事情,要求林长河帮个忙,弄个人。
弄个人?开什么玩笑!
林长河急眼了,又不是杀只鸡宰只羊,什么叫弄个人?哪有那么轻松的事情?
权本栋突然号啕大哭,说他一时贪心,不择手段向人索贿一百万元,并早就吃喝嫖赌花完了,但送他钱那人因为频频围猎官员,现在已被纪委盯上,如果不让那人消失,他被抓后绝对把自己供出来。
“这种事情你怎么能找我干,你是想害死我吗?”林长河当时就愤怒了,恨不得几脚把权本栋踢出门家。
可权本栋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长河,我不想去坐牢啊。要不是我自己不方便动手,也不会求你!”
毕竟是杀人,林长河还是不愿意。
权本栋突然止住了哭,他面无表情,冷冰冰地说道:“你可别忘了,权本贵的枪还在你家里。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把这事捅出去,说当时是你好奇,要留着玩,在权本贵出去执勤前偷的枪……”
“你!”林长河无语极了。
“而且,如果我要是被抓了,我就把我们一起赌博嫖娼那些事全说出去。”没想到,权本栋恶狠狠地说,“而且,我还知道,有至少两三个老板,他们经常以打麻将的方式向你行贿,对吧?”
当时,林长河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真想凑一百万给权本栋化解了这个危机。
可林长河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虽然受贿的钱不少,但也都挥霍完了。
“本栋,那可是杀人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林长河无可奈何地摇头。
“很简单,”权本栋突然阴险地说道,“我早就听说,他正在争取,想承包你分管的项目。这几天,他不是要跟着你去横石江踏勘河道治理项目吗?你找个机会把他推到江里……”
权本栋居然笑了笑:“他和你无怨无仇的,你没有杀人动机。到时候就说他不小心跌入江中……在案件调查上,我保证竭尽全力把他做成失足落水。”
“你……”
“横石江你最熟悉了,你肯定知道在哪下手,怎么弄……”权本栋说道,“我等你的好消息。这事做好了,将来我们相互扶持,不管你有任何难处,我保证尽全力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