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发现她的脸黑了,鼻子里,耳朵里都流了血。
我去喊我爸,他过来看了一下,骂了一句,晦气!
他卷起我姐躺的那个破床单,到了院里拿着铁掀,拎着我姐出了家门。
我以为他去找人救我姐了,就一路小跑跟着他。
可他没有去找村里的医生,而是去了村南的自留地。
他刨了一个坑,把我姐扔进去,又用土平上。
我问我爸,我姐这样,明天会醒吗?
我爸说她死了,去找你妈了。
那个时候我想不明白,我大哭,为什么姐姐不要我,去找妈妈了。
我没有姐姐有力气,我背不动背篓,每天只能割很少的猪草,回家也不会做饭,刷碗的时候总是把碗打烂,我爸和继母更讨厌我了。
他们不让我睡我屋里,赶我去猪圈,晚上我冷的时候,就趴在猪身上睡觉。
后来我弟弟病的更重了,他们到处带着我弟弟看病。
后来有人说城里看的好,他们就要带着我弟弟去合城看病,
临走之前,我继母突然让我爸带上我。到了合城医院,医生问病例的时候,让我爸报住址,我爸很大声地说丰云县启楼镇于家村三组。
医生没听清楚,我爸连说了三遍,我在一旁就记住了。
因为在家里,他们说什么事情,说一遍就要去干,否则就要挨打。
我继母陪着我弟弟在病房睡觉的时候,我爸领着我去了火车站,到了那里,他说他要去上个厕所,让我在那等他。
我就一直等,到天黑,他也没有回来。
那里的工作人员问我家里人在哪,我说在厕所,可他们找不到,就带着我去了值班室,让我吃他们的饼干,那个时候噎到了,因为太好吃,我吃的太快。
我刚吃完,他们说警察来了,可以送我回家,我跟警察说了家里的地址,他们开车把我送回了家里。
我奶奶看到我被警察送回来,把我大骂了一顿。
好像过了三天,我爸他们回来了,看到我就像看到鬼一样。
后来我奶奶告诉他们是警察把我送回来的,我爸上去踹了我一脚。
之后,他又把我丢在马路上一次,我自己走回家了,因为我记得路。
我爸看到我回家,就扇了我的脸,骂我是个灾星。
再后来,我爸要外出打工,还带上了我,挤了很久的火车,到了杭城。
到了出站口,我爸趴在我耳边说,“你不要再回家了,再回家我就打死你!把你埋了!”
然后我就站在那里,看着我爸扛着行李走远。
跟那次一样,火车站的工作人员报警,把我带回了警察局。
他们问我你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小余,我姐姐从来不喊我多余,都是喊我小余,我也觉得小余好听。
他们问我家是哪里的,父母叫什么,我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我说我不知道。
他们围着我问了我好久,我都说不知道,我怕回家了被我爸吊起来打。
后来他们说你要是一直不知道家里人在哪,我们就要给你送到孤儿院里去了。
我问他们孤儿院是什么地方,能吃饱饭吗?
他们说肯定没有家里吃的好,但是肯定能吃饱。
我问他们那里的饭比猪草难吃吗?
他们笑了,对我说猪草是猪吃的,不是人吃的,肯定会比猪草好吃多了。
我听了以后,特别开心,我对他们说我愿意去孤儿院,我想去吃比猪草好吃的饭。
后来我就到了孤儿院,那些警察确实没有骗我,那里的饭比猪草好吃,而且能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