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佩拉我回到床上,盖上被子,道:“你身体刚刚好,可别再冻着!”我伸手拉住他的衣角。道“表哥,……不走!”他一下愣住,轻轻坐床边!道:“不走,以后哪里都不去!只在锦儿身边!”我点头,叹口气!道:“表哥,……我怕……这个梦……忽然醒……了!”子佩不说破,任由她活在梦里吧!自己又何尝不是在梦中呢?
早上,冬日的太阳光撒到墙上,不知是什么影子,投到墙角,一会儿变成人脸,一会儿又变成个马驹!我信马由缰的的跟随那个影子!想象着马驹腾空而起的壮美。子佩已经起来走了!
日子如白驹过隙,眼看到年了!子佩更加忙碌!每天都到吃完饭时才回来!我已经能说整句的话,只是还是不太清楚!
那天,吃过午饭,忽然有人来说道“爷回来了,带了客人,让奶奶换了衣服,一会客人来看奶奶!”我笑道,“换什么衣服,他来就来吧!”丫头们还是硬给我换了件灰鼠皮长衫。
一会儿,果然有人的脚步声!只见子佩先进来,看我坐在书房榻上,道:“锦儿,太子来看你了!”说着就进来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男人!白色长衫,白色斗篷!面色白皙!看到他,我竟有种晕眩感,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迎面袭来!定定的看着他,子佩已经过来扶我,道“锦儿,你怎么样?不舒服吗?”我点点头!眼前这个男人也过来扶我,道“师娘,你好些了吗?”我本能的跑到子佩身后。他苦笑一下!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是自称贺书的人!子佩从身后拉过我道:“锦儿,这是太子,见礼吧!”我低头行了礼,太子说着免礼!忽然我看到他眼里有了泪水!我看了子佩一眼,奇怪这个太子的表情!又低下了头!不再看他!谁知道,下面一幕,让子佩大为后悔让他来了!
只见太子看到我这幅样子,忽然就忍不住,坐在椅子上踢里踏拉哭起来!连贺书都蒙住了!屋里我们几个都目瞪口呆!贺书的嘴张得老大老大!子佩一时都没明白,转而脸色暗淡下来!我只那样傻傻看着!心里想着,太子,堂堂太子呀!怎么会这样?少时,子佩过去,拍着太子的肩膀道:“好了,殿下!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太子边哭边道:“我当是病好了,谁知病好了人却这样了!早知道这样,我一定不让你跟着去北征!”说着又哭泣!
好一会儿,都平静以后,子佩道:“锦儿的病和出征无关,就算我不出征,他还是会难产!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殿下,你看她现在,手脚俱全,只是,心里总还只有十来岁!这我已经太知足了?”太子看着我,眼睛又红了!我看着这一切,大概也有点明白,就是我的病是在子佩出征了后有的,就是说以前的我,就是这么老?我低头看看自己,上下打量着。又抬起头对着太子问道:“你说我有病之前就已经这么老了。”我的话不太清楚,但是大概意思已经明白!他点头!我却忽然笑起来!“哈哈,这倒好了?”子佩吓一跳,跳起来问我,道“怎么了锦儿?你这是怎么了。”我叹气道:“没事,反正……也是梦,……在梦里,我总是……嫁给子佩了!”屋里人都目瞪口呆!我说的话前言不连着后语!子佩也一时没能懂。加上我笑的有点夸张,他心里发毛,这次,真的是手足无措了!他小心翼翼拉拉我的衣服,道:“锦儿,锦儿?”我点点头!丫头端上茶来,我走到太子面前,道:“太子……殿下,你能……告诉我,……子佩?”我转过头看一眼子佩,“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我想知道,”太子点头,道“好吧,本宫就告诉你,现在的子佩有多好!”然后就都坐下!子佩无奈的坐到角落!向着太子挤眼睛!
押了口茶,太子对着我说道,“现在的子佩,是郑少师,马上就是太子太保,翰林院学士!在家里,上敬父母!下护儿女,对正妻更是恩爱有佳!只是,事情要从你生你的第二个孩子说吧!你生第二个孩子时,难产,昏迷时间太长,醒来后,腿就不会走路了,郑子佩心疼你,到处为你打听哪里有人能治疗你的腿,于是,打听到杭州有一个跌打师傅,能专制这种病!就接了巡案御史的差事,带着你一起南下!到了苏州要先停留几天!把你们安置好他就去地方上巡查!谁知去的地方有叛军,把他俘获了!并扬言要用他换叛军的一个头领!”故事,他娓娓道来,到后来细节处,我听着痴痴看向子佩!这个就是那个乱匪中的巡案大人?这个男人啊!值得贺锦儿舍了性命的人,就是我的表哥子佩吗?如果是真的,值得自己舍命的就一定是真子佩!子佩看我盯着他,微笑看过来!
城门上乱箭穿心,太子说到这里,声音就已经颤抖,我只痴痴的听着,听着有人把我从城门上放下来,昏迷三个月后才醒过来!说到此处,忽然就停下来!任由寂静的能个自都听到各自喘息声!回头看子佩,见他把头低到最低,一点看不到他的脸!我轻轻走过去,站到他面前!伸手抱住他的肩!忽然心里就一阵疼痛!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去,他该多么难过啊!子佩的头垂在我的肩头!隐忍着哭泣!我拍拍他的肩道:“不哭!表哥!我……活着!”屋里所有人,包括太子,都被我这句话破防!无声的泪,挂满每张脸!他们,或许都被那时的我感动了吧?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挂在城门上,满身被箭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