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御风眼睛一亮,用手转着那个喝了一口的茶杯,还抖着腿,看起来像是有多动症一样,明明眉目都长得很正经硬朗的一人,硬生生给他表现出一种放荡不羁的感觉来。
行亦难端正地坐在那张桌子边已经差不多十分钟了,期间他甚至没动过一下,除了眨眼和呼吸证明他还是个活人外,基本上就像个机关人偶一样。
一名穿着便服,脸色淡然的男子从二楼楼梯走上来,径直而不带一点拐弯地走向了行亦难的对面,然后坐了下来。
他就是之前那个行亦难指使穿着金红色教士袍的中年男人,但是现在他换上了便服,似乎是听从行亦难的命令去干了些什么一样。
“情况如何?”
行亦难在中年男子坐下的一瞬间就发话了,不带一点停顿和犹疑,仍是那好像唱叹咏调一样的深沉男声,悦耳而迷人,但声音很低,音量大小是周围的人听不清的程度。
“失败了,已经失联,孟非身边有个硬茬子,下手狠且果断,经验丰富,就是您之前吩咐刺杀的那人。”,中年男子淡然地汇报,“但如果再让我组织一次……”
“不需要了。”,行亦难没听完就否决了中年男子的提议,往自己的咖啡里加了些糖搅拌了起来。
白色的浮沫在咖啡勺的搅拌下辗转浮沉,连带着把表面行亦难的倒影一起打散偏转挪移,变成不成影像的碎片。
“是。”,中年男人立刻收声。
“孤儿院那边的痕迹打扫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可以了,就算是肃正局应该也很难查到什么东西,而且他们似乎对这件事将信将疑,大概不会细查。”
“不要把别人当成白痴……做好万全准备。”,行亦难抿了一小口咖啡,表情没有一点变化,看不出是好喝还是难喝。
“另外关于从屠夫帮仓库运走材料的车辆,已经处理完毕了,但是这条线被肃正局抓住了马脚,要不要推几个替罪羊出去?”
“嗯,做吧,马卡罗夫神父就挺好。”,对于中年男子的询问,行亦难点了点头,表示许可,还给出了一个名字。
就像这样,两人开始“光明正大”地讨论起阴谋来,全然不知这个餐厅周围的人已经全是肃正局和警方布置的人,谈话已经全部被录音了。
五分钟后,两人完成了对话,中年男子准备起身离开,但就在这时,周围的谈笑吃喝的客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我是警探杨文建,请不要动,你被逮捕了。”
出于一些考量,在座的执法人员长得都很普通,脸上都没什么伤痕,基本上都是那种难以留下深刻印象的人,现在这些人全都站了起来,几把手枪指向了行亦难的方向。
其中一名看起来是为首的警员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展示给行亦难看,有人已经开始疏散在场的民众,省的等会要是火并起来有无辜的人死伤。
叶诚和徐御风已经踏上了二楼的地板,两个人在疏散之前就在楼梯那等着了,防止下楼的人流堵塞通路。
“请不要反抗或者试图逃走,这种尝试是无意义的,咱们就走个过场。你乖乖和我们回去,然后在拘留你的时候找个好律师,顺便发动你在上面那些人渣“好朋友”帮你开脱一下。而我,可以快点把这活做完然后有点时间自娱自乐一下,怎么样?”
徐御风一上楼就开始说话,轻佻的语气和做作的动作很容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叶诚看到那个为首的警探脸皮有些抽动,感受到他的内心很是无语。
“请配合我们的行动,双手抱头,趴在地上。”,叶诚在边上发声了,声音平淡而清脆,给出的目标也明确清楚。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给我投降!”,徐御风打了个响指,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行亦难看,动作和反应不像是想让他投降,反而好像期待他反抗然后和自己打一架一样。
“徐大队长……”,叶诚此刻也有点无语了,这位徐大队长怎么和磕了兴奋剂一样停不下来,他到底怎么成的大队长,难道肃正局真的只看实力不看人吗?
而这时,行亦难说话了,态度仍然是那么淡定平和,仿佛被抓了个现行的人不是自己一样,叶诚仍能感觉到他的感情一片空白,一点波动都没有。
“好啊,那咱们就把流程走一遍吧。”
然后行亦难打了个响指,眼睛中有白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不过不是你说的那种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