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神”，就是以众生信仰为养料，强化自身。

有良心的神知道反哺信众，不说让他们个个鸡犬升天，至少也该保其家门安稳，不受邪祟上身。

没良心的神就是典型的只取不予，甚至还要收割信众的性命。

本质上，国朝同样属于神道的一种，但气运与香火并行不悖，因而朝廷可以容忍“五通大神”存在，而不是将其当做窃取国运的盗匪。

曹流心中闪过诸般念头，若能把这“阴阳渡”化归成一种神道，唯有信众可修持。

他得阴阳之力，信众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似乎……这也是两全其美的路子。

可要如何传法，能够长时间不被人察觉？

曹流还在犹豫，但是接下来的“入梦术”，好像给他送来了答案。

不能人前显圣，那就梦中显圣？

所谓“因信称义”，走的也是这路数。

曹流顺着这条思路琢磨下去，发现确有可行之处，但还需进一步完善。

立神坛，聚信众，收阴阳。

这每一步都是细活，远非一时就可敲定。

但曹流经过这会儿的琢磨，已经有了初步构想。

种田流！

他建立一方大势力，收拢治下百姓，传授“阴阳渡”。

这与曹流的原本计划就是相通的。

将这九字真言用人话来转述，可不就成了“筑高墙，广积粮，缓称王”。

正所谓，王道与神道并行。

不过，这一切是建立在他能在云梦府立下基业的基础上。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曹流平复心情，转手取出一百块“阴阳石”，掌心坐照之力翻涌，直接将其震碎成了齑粉。

啪嗒！

浓郁的阴阳之力汇入体内，很快涌向了“千手邪皇”所在。

不动明王，金刚夜叉明王，大威德明王。

三尊明王虚影盘踞在“千手邪皇”周身，另有两道坛台空落。

一座是南方，一座是东方。

曹流思索了片刻，最终以意念引导着阴阳之力涌向南方。

很快，一股明王的气息升腾，而这一百块阴阳石所化的力量迅速消解。

曹流早有准备，又取出一百块来拍碎。

他如今身上的阴阳石加起来有四百五十来块，今日势必要将这第四尊明王给凝聚出来。

早先融合功法所得，相当一部分都融入真气土壤，为余下两枚坐照种子积蓄养料。

曹流本来对第二枚坐照种子还没有头绪，但这“阴阳之力”能贯通神道的路径，给他提供了一个方向。

对他而言，第二枚坐照种子以神兽形象来凝练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如今又要承载“阴阳之力”，则可依照典籍来回溯阴阳。

天地未分，混沌一炁。一炁充溢，分为二仪。

是以混沌一炁生两仪。

两仪者，二圣也，太阳烛照，太阴幽荧。

一阴一阳，合谓阴阳之变。

曹流近期要做的，不外乎是完善脑海中对“混沌一炁”的构想，奠定坐照之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