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欣跟曹小隼要的二十万就是转到那张给儿子的卡上的。他知道他们一时用不了那么多钱,只不过他想用这种方式表达对岳父母及孩子的一点愧疚。毕竟,他该不该跟陈亚复婚放在一边,如果他答应跟她复婚,她应该不会走这一步。
几天来,孟欣也一直很懊恼。一方面他不认为自己有错,错的是陈亚——一直以来都是;而另一方面,现在恶果已经铸成,那个曾经跟他千恩百爱盟誓共生共死的活生生的女人就这么离他而去了。
孟欣悲愤交加,就想喝个大醉。孟甘也知道他的痛苦,想让他喝醉了好好睡一觉。于是石榴作陪,兄弟俩放开来喝了顿大酒。
酒喝得很痛快,孟欣的觉却没睡好,半夜里痛风就复发了,疼痛难忍,吃了芬必得也不顶用,一下地脚上跟针扎一样。
本来醉酒之后最怕折腾,好好睡一觉也就醒酒了。这一顿折腾搅了肠胃的安宁,又翻来覆去地吐了个稀里哗啦。
孟甘醉卧在床上睡得跟死猪似的,可是苦了石榴,拿药端水拿痰盂,跑了一趟又是一趟,折腾得一个晚上几乎都没睡。
孟甘和石榴的培训室因为陈亚的丧事撂荒了好几天,再不复课说不过去了。孟甘只好把父母请过来照顾孟欣,他们俩才脱身而去。
孟家老爷子是个火暴脾气,陈亚这件事儿一直是他的心病,一过年莫名其妙地瘫痪了,如今人又离奇地死了,要命的是孙子又被陈家抢走了。这一桩桩一件件,没一件事不扎心,再加上孟欣往床上这么一躺,死不死活不活的样子,老爷子看着就生气,过来看了一眼骂了几句就走了,再也不上这个楼,更别说伺候了。
没办法,只好委屈了老太太,给儿子端汤送水喂饭洗碗。老太太恨铁不成钢,日子过成这番光景,嘴上就难免唠叨,孟欣越听越烦,趁老妈出去买菜的工夫爬出去把大门反锁了,一任老娘再怎么拍门也不开。
孟妈妈没办法,只得给二儿子打电话,叫他过来伺候。
“没事儿妈,你不用管了,到吃饭的时候我给他把饭送过去,反正又不是死人的病,饿不着就行。”孟甘到底是亲兄弟,估计就是怎么个死法都能替哥哥做主。
孟欣心里烦躁,公司股东和小隼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不接,后来干脆把手机关了,呈蒸发状态。
曹小隼知道又发生了变故,急忙打电话给铁党石榴问个究竟。石榴把情况大概说了,最后开玩笑地说道:“你孟哥痛风犯了,你再不过来照顾他,他可能要拉在床上了。”
小隼却知道她说的可不是玩笑话,上一次孟欣犯病是她照顾好了的,她怎么会不知道他有多痛苦?这就啥事儿也没心思干了,心急火燎地先跑到中医院把治痛风的中药拿了七天的疗程,然后回家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马不停蹄地把车停到药店门口,都没来得及交代一声,叫了辆的士直奔机场,赶最早一班飞机直飞北京。
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孟欣家里,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曹小隼用力拍了几下门,大声叫道:“哥,开门,再装听不见我叫开锁匠了!”
房间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而近,大门“啪”的一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