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崖上,沈令仪气急败坏。她没有料到,好容易有了些宝藏的线索,却横空出现这样的变故,李瑰月堕入深崖,生死不知!
灰黑的眼珠转动着,还是手底下的人办事不力,都是些乌合之众,若是原先的琼楼精锐,又怎么会遇到点儿事儿就如此慌乱。想到方才的怪风,沈令仪又有些释然,此时、此地,加上如此猛烈的怪风,还有那恐怖的怪声,难怪这里有闹鬼的传说,难怪普通百姓都不敢来此处,这不正好说明,这里有可能是她猜测的地方!
人群后面,红樱、绿蕉二人头挨在一起,戒备着悄声说话。
“姐姐,你说小姐这使什么运气,去个崖边,就能掉下去。”红樱哭丧着脸,焦急无比。
绿蕉也是心乱如麻,她们二人好不容易从萧府出来,日夜兼程地赶来长沙,就是为了救小姐脱困,结果,竟又是眼睁睁看小姐坠崖。
“你……不要乱了方寸,我们现在不是孤身奋战了,我们身后也是有人的。”绿蕉抓了红樱的手,小声劝慰:“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吧,我们只能这样想了。”
红樱瘪瘪嘴,要哭不哭地点头,事到如今,她们也只有寄希望于九家的朋友了。
绿蕉凑近红樱,小声地说:“你没有发现吗,这里少了个人?”
红樱立刻小心地探头观察,她记性极好,马上就发现还少了谁。
“那个叫鬼童的也不见了!”红樱更小声地说:“听雪因为伤重没有来,但她悄悄告诉过我,这个鬼童一路上很照顾她们……姐姐,你的意思是……”
绿蕉点点头,没有说话,红樱只看她眼睛就知道了答案。
怎么会,这个鬼童是沈楼主的心腹,他会对小姐心怀善意吗?
绿蕉看出了红樱的怀疑,她背对沈令仪及众人,悄悄比了个“九”。
红樱的神色就不能用惊诧来形容了,绿蕉赶紧警告地瞥了她一眼。
其实,绿蕉当下不仅担忧小姐的安危,还担心另一件事情。
那日,小姐的信就大喇喇地放到了她们房间,没有人知道信是谁送过来的。二人急切信阅读,才知道小姐一切的苦难竟然是因为从太液湖地宫中捡回来的那个小东西,真是让人无语!
正当二女在灯下拿着那个金色小圆筒研究半夜也不得要领的时候,她们的房间里又来了客人——梅大家。
梅大家是艺家之主,有些本事和门路,见到她,二女倒也不是很奇怪。
奇怪的事,梅大家居然已经对小姐失踪的前前后后,知之甚详,甚至小姐写信来了,她也知道,艺家之能已到如斯地步?!
更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梅大家带来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金色小圆筒,这……
“没有时间跟你们细说了,我们九家是不会让月儿出事的,请你们相信我,听我安排可好?”
绿蕉当机立断地点头,她知道,就是回去蕲州求救,最后也只怕是要动用九家这样的江湖力量才能有用。如今,九家主动介入此事,是最好不过的了。
梅唤雪拉着她们一通耳语,安排好了一切,最后,带走了那个真正在地宫中带回的小圆筒。
第二日,她们就按梅唤雪教的,把信拿给萧长空和谢老夫人看。
然后,她们就被安排出了萧府,去往长沙。萧世子的原话是这样说的:“知道是什么人劫走了月儿就好办了,你二人按他们的要求,带上小圆筒去长沙找她们,就说你们是偷偷溜出去的,萧家并不知情,我随后就到。”
所以说,交给沈楼主的金色小圆筒是假的,这点,只有她和红樱知道,甚至萧世子也是不知道的。现在,沈楼主以为已经得到小圆筒,会不会置小姐于不顾?
“那两个丫头,你们也帮着四处找找,看有没有通往崖下的路,毕竟你们的小姐在下边。”沈令仪冷利的声音打断了绿蕉的思绪,她赶紧依言四处找寻。
萧家 一鸣斋
一鸣斋外,默默无声地站满了黑衣人。
内室里,萧长空摩挲着手上的扳指,若有所思。
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鱼儿般轻巧地穿过萧长空臂弯,搂住了他。
萧长空不为所动,还在想着事情。
“哪里需要这样踌躇,想去就去呗!”女子用最柔媚的声音说着醋意深重的话。
“你知道的,现在局势莫测,我并不是……”
萧长空的解释就脱口而出。
女子反倒抽出双手,以背对他,说:“你跟我解释什么,到底是舍不得她还是因为局势不稳,你心里最知道。”
女子踱步窗前,冷冷看着院子里整装待发的暗黑卫,默然道:“再说了,前去跟踪的人不是说这两日她们没有动静嘛!”
萧长空霍然转身,对着女子道:“等她们有动静了,不是都迟了嘛,若是月儿有危险,我如何交代?”
女子又踱到椅子前坐下,揉揉有些酸胀地腰,并不说话。
萧长空见女子样子,不免关切道:“你也是,原先还不肯跟我讲,居然还打算带着我的孩子去嫁给别人,亏你想得出来。怎么,累了吗?”
这样明是抱怨,实为关心的话,倒是让女子很熨帖,就开心地笑了起来,她横了萧长空一眼,嗔道:“是你不肯要我们母子的,我自然是要寻思给我的孩子找个爹,好有个名分。”
女子无心一番话,不知道哪里触动了萧长空,他犹豫道:“不然,我还是去一次长沙吧,她毕竟是我的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