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多·米雷西舒舒服服把身子仰在沙发上,深深吸了一口雪茄,青色的茄烟在口腔中缭绕,他陶醉地闭上眼,感受雪茄的香气。
青烟慢慢从鼻腔口中吐出来,溶化在这间包厢里,随卡多·米雷西吞云吐雾,青烟逐渐笼罩了这间包厢,呛人的气味。
卡多·米雷西缓缓睁开眼睛,他满意地笑了一下。
他喜欢身处烟雾中的感觉,这种模糊而无所不在的东西,简直同权力一模一样。他擅长把自己隐藏在后面,隔着这层令人畏惧的面纱,轻声慢语地同手下讲话,声调不高但威仪具足,他搂着情妇水蛇一样丰腴的腰肢,同时派手下去杀人放火,当包厢外鲜血飞溅时,他正干干净净地亲吻情妇绯红的嘴唇。
卡多·米雷西把抽了一半的雪茄放在雪茄托上,脚傲慢地抬起,架在茶几边缘。
他这才转过头来,看向角落里的眼镜男孩。
“说吧,你想怎么死?”
男孩整个右眼圈都青了,嘴角渗出鲜血。
常年不离身的眼镜已经面目全非了,眼镜片完全碎掉,零散的碎渣还插在腮帮肩头处,镜腿晃晃悠悠,镜框只剩死去的空壳。
“还不老实是吧。”
卡多·米雷西捻捻手指,一把抄起在桌角的AK,他没有扣扳机,而是把AK当成烧火棍,整个朝男孩横抡过去,神情轻松写意,不像是在打人倒像是在拿斧子砍树,沉重的枪托砸在男孩手臂处,于是裸露在外的手臂又多了一条青印。
“什么话也不说,真没意思。”
卡多·米雷西似乎厌倦了,于是随手把AK扔在地上,风情万种的情妇扭着腰肢走过来,坐在他身边。
“这小子,犯的什么错来着?”
卡多·米雷西想不起来了,随口问情妇。
“他看了我胸部一眼。”情妇手指漫不经心地扫过卡多·米雷西胸膛,媚眼如丝。
“奥,那确实是该死。”
卡多·米雷西把烟圈吐在情妇脸上,情妇没有躲避,反倒咯咯笑着,把雪茄烟尽数吸进肺里。
“她挺骚的,是不是?所以你就忍不住看她?”卡西·米雷多问约瑟,露出生冷的牙齿,他今天心情好,所以多折磨一下这小子,换作平时,早就让手下把这小子带出去了。
此时,手下正忠实地在门口守着。
这是他的包厢、他的酒吧、他的街道,手下自然也是他的狗。
“我没看她。”
约瑟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我当时只是想去柜台点个酒。”
卡多·米雷西哈哈笑了起来。
“那你运气可太好了,是不是?”他笑意不止,“看来,今天是你该死之日啊。”
长条的AK被举起来,黑洞洞的枪口调转,对准约瑟。
他不喜欢在自己的场子里见血,但他今天心情确实很好,所以,无所谓了。
手指摩挲着扳机,死亡在跃跃欲试。
停电了。
愤怒的嘶吼声忽然在包厢外响起,即使包厢内隔音很厚也拦不住绝望的叫声,爆破声一瞬间压倒了尖叫,热浪翻滚,火光冲天,包厢忽然整个摇摇晃晃像被撞停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