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伊拉低头,轻轻捻着那枚点印如血的骨骰,骨骰左右旋转,朝上的一面,点数始终是“一”。
她想为自己投一次试试。
还是算了。
茉伊拉骨骰收回掌中,手掌闭合时,骨骰已消失不见。
对付这些人,还用不着命定骨骰,再说,她也对自己用过了,效果很好。
想到这里,茉伊拉低垂的脸上微微露出笑容。
那是一个月前,她在和大卫几人玩扑克时,一直大输特输,茉伊拉心里气不过,赌气般偷偷对自己使用了一次“命定骨骰”,虽然她知道,骨骰对自己是无效的。
但骨骰竟然转动了。
最上面的点数,变成了“四”.
欣喜之情充满了茉伊拉的胸膛,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历史上第一个打破“命定骨骰”桎梏的人——算命者不自算,操控他人运气的人,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
但这一切,竟然变了。
当茉伊拉重新回到牌桌上时,她开始像赌神那样大杀特杀,同一张桌子,同一副牌局其他几人玩的都是被打乱的牌序,只有她,玩的是不洗牌的模式,倒着发牌的那种。
每次摸牌时,第一张牌必定是大王,第二张牌必定是小王,三四五六张是四个二,然后从大到小依次排下去。
想输都输不了。
可是,为什么?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茉伊拉心底的那一丝疑惑不经意间消散,她顺理成章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不再思考此事。
如今,她捻着命定骨骰,那丝疑惑又从心底冒出来,为什么?
当把骨骰收回后,她开始思考。
站在整个战场的中心思考。
似乎……有点奇怪,有处关窍无论如何说不过去,命定骨骰怎么会忽然……
茉伊拉微微侧身,把一具横飞的邪神信徒让了过去,刻满符文的箭矢在信徒胸口爆炸,信徒呻吟着,眼睛里只剩眼白,“透支”后的身体在迅速恢复,血洞逐渐愈合。
“你弄脏我的衣服了。”
茉伊拉抬起头,对信徒说,在她干净的衣摆上,有一个很小的血点,那是信徒飞过来时溅上的。
她轻轻在地面一点,整个人如羽毛般飘起,但速度比飞鸟更迅捷,茉伊拉在信徒反应过来之前,到达他身前,她隔空微一用力,信徒的头颅便整个凹了下去。
此时,信徒们已经彻底醒了酒,他们看向空中,空中正飞扬着漫天羽箭;看向四周,藤蔓根根直起如钢索,草叶正成群脱离地面,向他们刺来;地面泥土飞溅,那是狂风犁出的痕迹。
恐惧,是最好的醒酒药。
信徒们惊恐地甩甩头,开始四处逃窜。
几名具备灵式的小小头目本来想喝止他们,但转念一想,这场无谓的战争本来就是老大喝高了搞出来的误会,自己为什么要为他的错误买单呢?
再说了,他们都在跑,自己要是比他们跑得慢,自己不成殿后的了?
在这种“谁跑得慢谁就是肉盾”的想法下,所有邪神信徒从小小头目到普通成员,一个比一个跑得更欢,他们撒开腿拼了命地跑,只恨自己进化不出一只完美的流线型火箭推力屁股。
大卫骄傲地挽起黑弓,一支深青色的箭矢在弓弦上成型。
他瞬间射出了那支箭,深青色的箭矢在途中飞行,遇到云之间奋力鼓来的大风,骤然加快了速度。
箭矢吸饱了风,通体呈现纯粹的碧色,像一支修长的美玉,泛着皎月之辉,它越飞越快,最终穿插进邪神信徒人群中,轰然爆开。
狂烈的龙卷在雨林中形成,以箭矢爆炸点为中心,逆旋业舞,如风神之锥,顷刻间摧毁了周遭的一切。
树木从中央齐刷刷裂开,向外倒伏;水汽混着泥土上升,降下乌雨;信徒们被风旋乱绞,不少人手臂摧折,口吐鲜血。
“云之间的风很好用嘛。”
这样的结果,大卫也没有想到,风之箭矢吸收了足量的风,威力超乎他的预料。
他正准备切弓换剑,追上去,手机忽然响了。
是盖铭轩。
在刚才,他第一时间把此地的情况汇报给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