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诀成，常寿看着前方无数的飞剑拖着长长的光影慢慢向自己袭来，六名长老一举一动都像行将就木的垂死之人般缓慢。

乐瓜与霸道一前一后，一人朝自己伸出利爪，一人张口正要喷出烈焰。

刘至紧盯着他，手中一把符箓正朝自己飞来，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恼人的苍蝇终于可以全部去死了！”

常寿兴奋至极的大笑，身形闪现，只见柳门长老首当其冲每个人都被利爪穿胸而过，后背洒出一片猩红，乐瓜与霸道紧接着也被开膛破肚，身死道消，最后一刻常寿狰狞的望着刘至，利爪探入其胸口的瞬间，人却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

常寿呆愣的看着空无一物的手掌，上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腥，五息时间已过，一切恢复正常。他全身的灵力突然被抽空了九成，身形晃动全凭一股意志勉强维持才不至于立马摔倒。

常贵暗道，是自己少算了半息。可即便被那混蛋小子逃了，至少解决了其他所有人，若只是一对一，自己尚有一成的灵力也可与之一战。合体期的自己神识远胜分神期的刘至，不一定会输。

他这么想着立刻寻找刘至所在，却被数把飞剑穿胸而过，再支撑不住往下倒去。只是尚未落地，又被前方本该死的不能再死的乐瓜一把抓开前胸挖出心脏，身后霸道从他后背血窟窿处插入利爪搅碎丹田。

常寿倒在地上，呼吸顷刻变得极其微弱。

“为...什...么？”

他不甘的睁着眼睛，眼神开始涣散。

“幻象加上空间置换，你大意了。”

一个平淡的声音传音入他耳中。

常寿说不出话来，不可能，那么真实的一切怎么会是幻象？他是从何时着手布置的？自己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着了道！魔种还没除去，自己的真正想做的事情还没开始，怎么可以憋屈的死在这里！死在这些蝼蚁手里！

怎么会？怎么会！

刘至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轻笑一声，继续传音过去。

“你的双手这么干净足以说明了一切，是我趁你心绪不稳时趁虚而入在你脑内设下幻境，你所想的一切都会出现在你眼前，可惜一切皆是虚妄。”

“好叫你死不瞑目，你用了全部的力气不过是在我等眼前发了场疯而已，没有任何看头。”

常寿不甘的咽了气，被刘至气死了，大睁双眼，死不瞑目。

这场豪赌他输的彻底，决定性的五息完全浪费了。

刘至是何时给他施了幻象？正是他用骨鞭防御自身还未开始念口诀时。

刘至发现他眼中的决绝，当机立断将全部精神集中于他脑内制造幻象，随后利用空间置换将众人全部换了位置。

在其他人看来，常寿突然得了失心疯，也不顾及身处激战之中，先是哈哈大笑，接着快速移形换影对空气作出掏心窝子的动作，随后突然被抽空了灵力，完全不顾攻击近在眼前就这么毫无防御的站着，承接了所有攻击。

常寿败了，败的莫名其妙。

事实真是如此吗？

柳门几位长老自然不知道刘至对常寿的传音，也不知道刘至拥有幻象跟空间置换的神通，以为常寿自受了绿龟全力一击的符箓后，境界下跌，身受重伤，于众人对战力有不逮，种种失误，最后失血过多走火入魔死在合击之下。

众人一阵欢呼，发出信号令潜伏的弟子全力围剿剩下海妖。

常寿死后化为原形，是一只硕大的玳瑁。背甲中央一个大洞，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内脏。

“无论生前多么厉害嚣张，死后也不过是一副臭皮囊。”王莲感叹一声。

“若非他作恶多端又岂会有这般下场，皆是因果循环，咎由自取。”柳芳道。

刘至并未接话，老龟精被银蛟种下魔种谁又知道他心中所想，双手染血却是不争事实，故而必须付出代价。可是即便他死一百次一万次，那些无辜之人的性命也回不来了。

等了半晌，常寿元婴都未见出现，众人狐疑，放出神识向其腹中探去。

“奇怪，怎么不见他之元婴？”王莲望向其余众人。

刘至仔细查看，也未发现其踪迹，实在奇怪。

众人想不明白，未免意外发生，决定将常寿尸身彻底火化，灰飞烟灭再无复起的可能。

乐瓜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不红心不跳的取下常寿储物戒丢入自己的储物戒中。

柳门诸人看在眼里也并不说什么，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才是最好的，免得心痛不舍，不问最好。

看着在炽阳烈焰的焚烧下逐渐化为黑灰的玳瑁，刘至感叹修真界的残酷，若无自保的能力性命与蝼蚁并无不同。

“接下来我柳门会彻底清查漏网之鱼，派人接管城主府，从此还望海城人族太平。”柳芳长老道。

“如此甚好，以后望海城就靠柳门主持正义了。”刘至道。

待毒牙与大宝等人过来汇合后，柳门长老盛情邀请多宝宗众人到宗门做客，以尽地主之谊，慰劳此番辛劳。

“此间事情已了，我们师兄弟也要重新踏上历练之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总有再会之时，诸位保重了。”

刘至拱手道。

几位长老见刘至如此干脆，办完事就离开，完全没有一点邀功之意，不禁对他们又高看了几分。当真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刘至等人出了城主府，霸道按捺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为何不将银蛟之事告诉柳门，以后要对付起来也容易一些。

“我们与柳门合作，集双方之力对战老龟精尚且如此吃力，如无绿龟全力一击更是胜负难料，何况银蛟可是渡劫后期的大妖，与他对上根本没有任何取胜的可能。除非我等实力提升到渡劫期，否则完全不用考虑此事。”

刘至道。

“主人，你说那老龟精的元婴消失不见，可会与银蛟有关？”

霸道想了想又问道。

“很有可能，我仔细探查过他的尸身，从头顶至脚底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之处，也就是说那魔种也不见了，元婴消失很有可能与他有关。”

刘至想了想说道。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毒牙问道。

刘至望向跟在身后一脸天真无邪的少年郎寻宝兽珍珠，展颜一笑。

“城主府中的水源晶还没寻到，自然不会白白留给柳门。等那六位长老离开我们便潜行进去寻宝，到时候可全要依仗珍珠了。”

珍珠闻言用力的点点头。

“终于轮到我上场了，珍珠定不辱命。”

“此番大家也辛苦了，回去客栈后先进入空间调息一番。我已在城主府中留下纸人暗中观察，等他们传回消息再行动不迟。”

刘至笑着拍了拍珍珠的肩膀说道。

众人回到空间，乐瓜将老龟精的储物戒交给刘至。问起尖脸、胖子、驼背以及兰花蟹精要如何处理。

刘至让众人下去调息，独自前往幻境构建之处。

只见四妖枯坐在地，十分无趣的样子。并不像之前挖空心思寻找出路，想来是已经放弃了。

刘至解除幻境出现在四人面前，四人畏惧的看着他，不敢言语。

“望海城已被柳门接管，府中所有妖族尽数被灭，城主常寿身死。”

刘至淡淡的说道，观察几人反应。

那四人先是惊诧，后是不可置信，常贵反应最是激烈直接破口大骂刘至骗他，其余三妖虽未言语表情也是同样。

锈剑顷刻斩下四人头颅，将元婴收入缚灵网中，继续关进储物戒中。

王杏显出身形，不解的问刘至既然要杀他们为何不直接动手，还要将望海城之事告诉他们。

刘至回答，得知依靠的势力不复存在，只要他们有悔改之意，便会放过其性命，抹去记忆放回赤海之中，可惜这些海妖到死都不知悔改。

王杏叹了口气，感叹刘至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仍是如当初一般心软。

“明明我行事已经狠辣了许多，怎会如当初一般？”刘至不服。

“这或许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小弟记住，对于敌人不可心慈手软，有太多的前车之鉴，莫要给自己留下隐患。”王杏道。

刘至点点头，不知是否真的有听进去。

在空间内待了差不多三天时间，外界纸人传来消息，柳门众位长老全部离开了城主府，只留下外门主事暂时管理大小事务，等宗门确定负责人员再另外派遣。

刘至记得那个外门主事，是一名元婴中期的中年修士，想来留守的其他弟子修为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对于寻找水源晶方便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