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朵朵知道这个周润,是县里有名的地主,老来得子,很是宝贝这个独苗,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
苏三郎家的小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难怪要花钱化解。
现在药膳馆正营业,他们就去了爹娘房间谈事,苏三郎和苏四妹坐着,其余几个小辈都站着。
苏朵朵一眼扫过,到没见到当事人,大概也被打的鼻青脸肿不好意思见人吧。
苏四妹两女一儿,大约随了母亲性子,满脸倨傲。
苏三郎家的幺女到站姿端正,谨小慎微的。
大人说话间,苏四妹的小儿按耐不住性子,走到一边的供桌前,拿起一个红通通的苹果就啃。
清脆的声音,让屋子里的几位都陷入了尴尬。
供桌上的水果,虽然换供品时,人可以吃,但哪有这么夸张的。
苏朵朵到没怎么意外,现在冬天水果本就稀有,又产自仙山,那长相更是诱人。
这哪是小孩子能顶得住的。
苏四妹却觉得丢了脸,碍于人前不好呵斥,“禄儿过来。”
一段插曲后,苏三郎又继续攀谈起来。
留意听了一会,她才明白。
敢情是以为苏大郎与他们和解,才被推荐给县令重用,苏三郎这才来投诚。
她就叹了口气。
苏大郎根本没进过牢狱,她一直也没能找到破绽,本以为能从苏三郎这里探听些什么。
不过看样子,他也不知道他那个大哥做的好事。
此时苏四妹也在愤愤抱怨,“大哥诓骗母亲,卖了三哥过继的田产,说接她去县里享福。”
“谁知道后来再三推脱,不是价钱高了,就是没有合适的。”话里话外还怨气不平。
“那日被我撞见,他宴请乡绅,可是豪气。”苏三郎也接过话头,说到最后,对大哥全无了敬意。
这人向来都是慷他人之慨。
以前田产在二房名下,他们自然乐的坐享其成,可是一朝转换立场,自然不想分别人一杯羹。
苏朵朵失了再听下去的兴趣,起身走到房角的观赏石处。
小池底养着几尾鱼,她拿过鱼食慢悠悠投喂着。
这般动作,可叫苏四妹嫉红了眼。
现如今水源由二房掌控,一朝得势鸡犬升天,连房间里都养上鱼了,她怎能不嫉妒。
今日她特意穿了聘礼里的大氅撑场面,偏房间里热如夏日,让她一时燥的如坐针毡。
那边苏三郎一顿感情攻势,说的热火朝天。
爹爹虽然对他们灰心了,但到底心性纯良,语气已经有所软化。
其实嘛都是血脉至亲,又没有大的矛盾,他们如今发达了接济些也无妨。
但是就怕有人贪心不足。
果然,见爹爹态度和缓,苏三郎又说起了儿女事。
“二哥家的这几个小子,如今真是出息了,我都听人说了,天资聪慧,很得阮夫子看重。”
话锋又一转,“若是我家小子到阮夫子座下听学,也就不会到处闯祸了。”
苏四妹这时也连连附和,拽了自家的小子上前,“禄儿也常念叨,想跟大娃几个作伴呢。”
苏朵朵拍了拍手,“鱼儿啊,总不能老拾人牙慧,还是要自力更生才是。”
大哥几个学业正紧,岂能让人打搅乱。
县里有各种免费课,他们不听又不想出束修,还想走捷径?
爹爹因为往日隔阂一直没应允,听了苏朵朵的话,便不做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