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开始,
江平之就在院内民房内歇息养伤;
成日躺着,以免过多运动崩开了伤口。
周星文就负责平时在山中打些野狗野兔烧来吃。
江平之伤口愈合得比预料中还要快,在第二日时,两边皮肉就已相互咬合,
基本粘连住了,
到第五日,内脏的伤口已隐隐有发痒的感觉,
到第六日,
这是皮肉在生长的迹象,只是肚子上还好,内脏痒起来那种摸不得、挠不到的感觉,
实在不太令人愉快。
到七八日时,江平之已站起身来,随意走动。
到十三日,当周星文捏着一条蛇回来,告诉江平之这座山上的野兔似乎都已被他逮光了,野狗族群也已闻风而逃时,江平之就提出了两人可以继续出发了。
周星文连忙道:“江兄弟莫急,不妨多休息几日,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你有内功在身,如此严重的伤势,这才第几天?”
江平之道:“我暂时不饮食倒是没所谓,再继续留这儿只怕周兄你就没东西可吃了。”
周星文道:“不打紧,顶多穿过山脉到隔壁山上去找。”
正说着江平之注意到周星文手中正兀自乱舞的大蛇。
问道:“周兄你确定这条蛇能吃吗?”
周星文道:“为何不能吃?用火烧了,既美味又营养,只可惜没有调料。”
江平之道:“但它好像是毒蛇。”
周星文道:“何以见得?”
江平之道:“它的头似乎是三角形。”
周星文道:“是有一点,照理说毒蛇体型都很小,且色彩斑斓。这条蛇有手腕粗细,头有拳头大,长一丈有余,浑身漆黑,都是无毒蛇的特征。。”
江平之也不能确定,再看了看,说道:“嗯。。也对。。世间毒蛇,很少有这样粗细的。总之烧之前记得先把头去掉,毒蛇毒性都在蛇嘴毒腺里。”
周星文笑道:“放心,我理会得。”
江平之把蒲团,移到门口坐着,眼见周星文杀蛇去头,剥皮切肉,十分熟练,
不多时就取柴引火,用剃好的树枝穿上蛇肉,夹在火上烤了起来,
此时已是酉时黄昏,
江平之半倚着门槛,翘着腿,身在这群山之中,远眺长河日暮,又闻得肉香扑鼻,
当真是十分惬意安宁。
再过得一会儿,肉香越来越浓,看来果然不赖。
烤好之后,两人就在院里分而食之;
周星文宰蛇烹肉已是老手,蛇肉肯定是已吃过多次了;
江平之却还是第一次尝,当即一口咬下,
蛇肉入口柔嫩,肉质细腻而有弹性,
细细咀嚼,有些接近鱼肉和鸡肉的质地,但是更多了一种草本植物的香气。
虽无调味作料,但别有一种鲜美。
“嗯!不错!原来蛇肉这么好吃,周兄你手艺也不错,烧得恰到好处!”
江平之出口赞道。
周星文本也大口地吃着,吃着吃着,细细咀嚼,却皱起了眉头。
江平之见他表情,问道:“怎么,吃到石子了么?”
周星文答道:“没,我只是感觉味道说不上来,怪怪的。”
江平之道:“哪里奇怪?我觉得挺好吃的啊,要不你尝尝我这截?”
周星文摆手示意不用,又咬了一口,接着道:
“倒不是说不好吃,因为我家乡泉州,草木茂盛,又多田多水,是以吃蛇在我们那并不罕见,从小到大,各式种类,我都尝过。
但是这条蛇的味道却和之前的味道都不同,感觉很特别。”
江平之微笑道:“只怕是心境不同吧? 你从前品味佳肴时,家世优渥,年少得意,是一番滋味;如今一无所有,沦落天涯,在山林中品尝,自然是另一种滋味。”
周星文连道有理,远眺斜阳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俩有说有笑,很快就把烧好的蛇肉吃了个干净。
都没有人注意到,不久前被周星文从山顶扔下的蛇头,
沿着山崖一直滚,一路滚下了山。
滚下山后仍没停下,越滚越远;
在夕阳的余晖下,
在某个特定的角度,
拳头大小的蛇头的眼睛,有幽光一闪。
……
天黑了,
江周二人在屋内准备歇息,
外面时而吹进阵阵穿堂风,不觉凉爽,反而有些燥热;
周星文到门口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