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乱糟糟的，脑子像是要爆炸。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太冷了，苏橙泡在浴缸里，甚至都感觉不到温水的温度。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橙再次醒过来，是在医院。

苏曦看到她醒过来，满脸焦急，“橙橙？你醒了？你烧到四十度，可把我吓死了……”

苏橙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

“你都躺在床上一天了，你饿不饿……”

“姑姑。”

苏橙张了张嘴巴，她口干舌燥，浑身酸疼，口腔里像是有团火，“我听不见你说什么……”

“什么？！”

苏曦整个人愣在了那儿，她指了指自己，“你一点都听不见吗？”

苏橙勉为其难地朝她扯了扯嘴角。

苏曦整个人都傻了，“上次医生不是说只有右耳有问题吗？怎么可能还会伤到左耳？”

她不敢再耽搁，急忙去找医生。

最后的检查结果是她耳朵在水里泡了太长时间，再加上高烧，彻底听不见了。

左耳还有恢复的可能性，右耳已经全聋了。

苏曦听到这个结果，心疼的要命，一个劲儿的安慰苏橙，“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左耳还可以恢复……姑姑去给你找最好的医生……”

苏橙听不到她说的话，只是看她表情也知道情况不太好。

“姑姑，我想去看看司珏。”苏橙弯了弯唇角。

她嗓音沙哑到几乎说不出话来，自己却丝毫感觉不到。

苏曦使劲儿在她嘴边听了听，才听出来她想去看看司珏。

苏曦脸上有些为难，她想告诉她，司珏还在重症监护室，可是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很为难吗？”苏橙张了张嘴，想从床上下来，才发现自己手背上还贴着针。

苏曦怕自己说话她听不到，拿出来手机打字。

打好字给她。

——司珏还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说情况在好转。等他转到普通病房，我们再去看他好不好？

苏橙乖乖地点头。

苏曦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她还真怕苏橙不管不顾非要去看他。

以司正清现在的架势，恨不得把人给弄死。

苏橙在病房里很乖地等了两天，杨清越又重新给她买了一部手机，让她没事的时候可以消磨一下时间。

苏橙大部分时间都在抱着手机发呆。

她给司珏发了好几条信息都没人回。

终于，到第三天的时候，她从病房跑出去，顺着记忆跑到了司珏的病房。

他刚从监护室出来，脸色苍白地几乎透明，平常那双眸子看向她的时候永远都是波光潋滟，脾气极好。

如今却紧紧闭着。

苏橙没说话，只是乖乖地坐在那儿看着他。

他除了爱说混话之外，对她真的很好。

他永远都温和有礼，把最好的都给她。

苏橙坐在那儿，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似乎只要多看两眼，后面就没有机会再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橙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几乎是她刚关上病房门，就看到了熟人。

是赵云颜。

她说了什么，苏橙听不清。

苏橙不想搭理她，从她身边径直走过去。

却被人拉住。

赵云颜走到它跟前，扫视了她几眼。

苏橙很瘦，宽大的病服穿在她身上并不合身。

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眸子依旧清澈干净，看向她的时候甚至连意外都没有。

“看样子，你是彻底听不见了？”赵云颜轻笑一声，“你知道司叔叔怎么说的吗？如果阿珏醒不过来，你可以办退学了。”

司珏是什么人，司家唯一的继承人。

司正清这些年把所有的希望全放在他身上，就培养出来了他这么一个。

如今却为了救苏橙差点没了命。

司正清怎么可能会愿意！

而对于苏橙来说，拼了命的学习才考的上京大，如果退学，她这辈子都会毁了！

苏橙听不到她说什么，只是觉得她嘴巴一张一合地有点烦人。

她没什么表情地从她身边过去。

赵云颜冷笑出声，回头就看到司珏不知道站在那儿多久了。

她脸色一喜，急忙跑过去，“阿珏，你醒了？”

司珏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身形说不出的羸弱，他浑身疼得厉害，尤其是胸腔，“咳咳……”

他咳嗽的厉害，像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一般。

苏橙低着头走到电梯跟前，正准备按电梯键，手腕却被人拉住。

她回眸，就看到了熟悉的人。

他嘴巴一张一合，她听不见他说的是什么。

只是觉得心里难受的过分。

“见了我连话都不会说了？”司珏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之前还有些肉，病了几天，一点肉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