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可是十多年就突然失踪了的孤山先生,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事隔多年,他竟然又出现了,还主动进了宫。
“没什么?不过是看你们被一桩案子弄得糊里糊涂的,正好又与老夫有关,但过来看看热闹。”
皇帝脸上闪过尴尬,说:“先生可真会开玩笑,来人,赐坐,给先生上茶。”
封军未动,说:“此事与老夫的曾外孙女有关,老夫不得不来。”
皇帝心中十分疑惑,孤山先生不是孤家寡人吗?听说他家人早就没了,怎么冒出来个曾外孙女了?
封军看向叶朝,两只眼睛笑得跟个老狐狸一样,隐隐还带着得意。
“朝姐儿。”
叶朝大为震惊,这老头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让皇帝都这么尊敬,不科学啊,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在京中没什么名气?
叶朝哪知道,不是孤山先生没名气,而是大家都以为他死 了,把他给淡忘了,所以现在京中几乎已经无人再提及孤山先生这个名号。
若是叶朝穿到十几二十年前,就会知道孤山先生这个名号的份量有多重。
心里天崩地裂,脸上还是挤出了甜甜的笑容:“曾祖。”
这下轮到皇帝和帘子后面几位老大人内心里天崩地裂了。
年轻的官员并不知道孤山先生是谁,只是抱着大大的疑惑,不明白为什么皇帝对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老头这样特殊。
皇帝的眼睛在封军和叶朝脸上来回转,始终不敢相信,孤山先生就是甄家突然多出来的那个老头。
皇帝后悔极了,为什么不再查得仔细些,生生错过了孤山先生的消息这么久。
要是早知道禾乐县主是孤山先生的曾外孙女,就不会因为这些证人,证词,专门把禾乐县主提来审问了,而是直接把这些证人拉去严刑拷打了。
心里想了很多,其实不过是转瞬的事,皇帝脸上的惊讶和疑惑恢复平静。
“先生放心,朕也不过是请禾乐县主来,例行问话,禾乐县主是我大雍正经上了玉碟的县主,绝对不会是幕后凶手。”
皇帝态度的大转变,惊呆了所有人。
清虚十分不满,猛地跪地,痛心疾首地说:“陛下,此案还未完结,怎可轻率定论?诸多证据都指向禾乐县主,陛下难道不该秉公办事,严查此案,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吗?”
清虚虽然跪着,但头却倔强地昂着,说话时字句铿锵,全然一副为国为民的形象。
皇帝摆摆手:“孤山先生的曾外孙,不可能做这种事,此事定是有人刻意诬陷。”
“陛下——”清虚的眼睛都红了,恶狠狠地看了封军和叶朝一眼,不甘地说:“贫道不服,陛下若说禾乐县主清白,何不让贫道验证一番。”
“有孤山先生这个国师在此,又何须你来班门弄斧。”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竟是太上皇闻讯赶来。
帘子后面一群大臣也不能再继续躲下去了,帘子被拉开,齐刷刷跪下行礼。
“孤山先生,多年不见,先生竟一点也没变。”太上皇十分激动,也不用人扶了,快步走到封军面前,完全没理那些跪着的大臣。
封军弯腰行礼:“见过太上皇。”
“先生瞒得朕好苦啊,若不是有今日之事,朕此生,只怕再无缘见先生。”
叶朝和甄士隐对视一眼,父女眼中是同款震惊。
刚才皇帝对封军那样尊敬已经让他们震惊得无以复加,没想到太上皇对封军也这么热情,封军竟然还是国师。
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大雍有国师这号人啊?
不只叶朝,就连甄士隐都震惊,因为他也不知道国师的存在。
跪在地上的清虚那挺直的脊背突然就佝偻了起来,其它人可能不知道,但作为道门中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国师。
眼前的人,竟然就是当年盛名远扬的国师,怎么可能?
如果禾乐县主是国师的曾外孙女,的确决不可能练那种邪术害人。
国师可是道家正统第一人,当年不知道清除了多少修炼邪术的败类,对使用邪法害人最是痛恨,怎么可以让自己的曾外孙女修行邪法。
况且以国师的修为,要给自己的一辈增加寿元,哪里需要用邪法?
清虚猛地清醒,自己这是被别人当枪使了啊,从他在姑苏一带发现有人用邪法害人,到一路追查到了京城,根本就是有人刻意引导着他一步步走过来。
太可恶了。
还好并没有给禾乐县主定罪,要不然禾乐县主被定了罪,按律受了罚,国师怎么可能饶了他这个帮凶。
以国师的脾气,只怕整个师门都将被夷为平地。
想到这里,清虚额上冷汗淋淋。
还好,还好,国师出现得及时,没有酿成大错。
“陛下,老夫早就辞去国师一职,现在,老夫不过是一介白身。”
“哎——朕说过,先生一日为大雍国师,便终身是我大雍国师,除了先生,又有谁当担得了国师之责。”太上皇说。
封军拱手,弯腰,说:“谢陛下抬爱,但老夫与大雍缘分已断,若不是为了老夫世上这唯一一点亲缘,必不会再入世了。”
唯一一点亲缘?
太上皇和皇帝不约而同地看向叶朝,父子俩心中同一个想法,难道孤山先生也知道禾乐县主来历不凡,是仙童转世,所以才会如此看重她?
太上皇脸上挂起了笑:“禾乐县主,甄大人,怎么还跪着,平身吧,来人,赐座。”
“谢陛下。”“谢陛下。”
父女俩相互搀扶着站起来,跪了这么久,两人的腿都有些麻了。
小太监搬来凳子,两人因为腿麻,正不能动弹,坐也坐不下去。
门口就有太监进来禀报:“回太上皇,甄太妃娘娘来了。”
太上皇脸上闪过不耐烦:“她来做什么?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