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哩的心思越发缜密,还没等朱茵吩咐,已经将准备好的两套男儿装拿出来。
这次的男装款式是中元节的同款,漆黑的色系中融入两道白色线条。
朱茵摘下耳环,洗掉妆容,稍做装扮,活脱脱的美人秒变铁血男儿。
果哩找了根木钗,将长发随手一挽,看上去同街上的男子基本无异,不仔细观看的话,很难辨别出她们是女儿身。
两人出了百里府,顿感街上冷冷清清,阴气四处飘零。
烧过的纸钱随风乱飞,阴郁沉闷的天空下,圆魄稍一露脸又不见了,有乌鸦和魂灵鸟发出哭哭啼啼的凄厉叫声。
有一队披着麻衣的喇嘛摇着手中铜铃,沿街唱起驱鬼曲。
曲子和铜铃的碰撞声搅合在一起,“吱吱”的贯穿神经,不免叫人头皮发麻,仿佛这是一条去往阴间的不归路。
果哩打了个激灵,时刻谨防着鬼怪或是妖魔出现。
左前方几里外,又有两声骨哨响起,朱茵拿起身上的骨哨响应。
她同样吹出先扬后挫,再顿,继而长鸣的声响。
“我们走。”
朱茵携了果哩时飞时落,急速向着万安寺的方向奔去。
寺外不远处的瓜棚下坐着辛长老、叮当,还有乔焕和费长老。
余外几名乞丐正四下张望,观察着周围环境。
朱茵和果哩落在瓜田中,离瓜棚仅有几步之遥。
乔焕看见她欣喜若狂,飞快的跑来,狂扑至朱茵身边,抱着她的腿亲昵的叫着“娘亲”。
两位长老和叮当同时起身,问候:“帮主好!”。
叮当随手拉开桌边的竹凳,朱茵并未落座,直盯着叮当问:“脆响怎么没来。”
叮当慌了神,不敢回答,但他也难掩脸上的悲伤,低下头一脚踢飞了竹凳边的锄头。
辛长老拍了叮当的肩膀,解释到:“脆响在帮主被宣判沉塘后,同样被周知县判了死刑,一起杀了!”
“长老是说,被人诬陷与姐姐有私情的人是脆响?”果哩惊讶。
随后问道:“我跟灵婆在镜中看到那人受过酷刑,像个血人一样成了活死人,是谁如此狠心!能下这种毒手?”
“岳天凌那个老贼!”叮当的牙齿咬的咯咯响,“是他杀了冯少轩,嫁祸给帮主的。”
“岳天凌跟冯老爷不是结拜兄弟吗?他为何杀了冯少轩?”费长老问。
“说来话长!”辛长老捋了唇边花白的胡须,“冯少轩娶了郑容儿还是色心不改,他将主意打到了翠云楼的红雁身上。”
“红雁是岳天凌的相好,身为白虎帮帮主,怎会容得冯少轩骑在头上撒野,于是趁了上元节灯会把他杀了。”
“那他为何栽赃茵姐姐?”果哩又问。
“冯少轩被杀,全镇人都会想到和朱家有关。好巧不巧,帮主在江南布庄道出白虎帮的内幕,这事被封掌柜听到,是他告之了岳天凌,剩下的也就不用说了。”
辛长老须臾片刻,无奈的摇头。
“脆响为何受到无辜牵连?”朱茵低声言语,眼泪也随之落下。
乔焕叫了娘亲,踩了脚边的石块踮起脚来,用细细的手指抹掉她脸上的泪水。
辛长老叹了气说:“想起岳小天和帮主是好朋友,我就让叮当、脆响一起去找他想办法救帮主性命。”
“谁知岳天凌早把岳小天困在了纳索河下的水窖里。脆响被抓后,叮当跑回来报信,而那个时候,我则好接到乔帮主从京都寄来的信,急匆匆的离开了芙蓉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