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方走,天气越发寒凉,路也更难行。
好在徐笙一早就将马车内的一应用具备好,没有着凉。
临近年节时,他们一行人走到了溱东的武县。
溱东离京都约摸就一二百里路程了,总归都是在异地他乡,他们没着急赶路,留在武县准备好生过一个年。
这近一月的时间,白日几乎都是在马车中度过,甚至有时在路上耽搁,错过了投宿的地方,也只能在荒郊野外将就。
也适应着各种的耽搁,以及冬日的路越发难行。原先计划用一月时间到达京都,到如今,还剩小半段路程没走。
武县靠海,海产资源极为丰富。这可苦了徐笙,在鸡鸣村时,他们通常只吃些河鲜,第一次知晓要吃海鲜时候她还有些惊奇。
可不过一顿饭后,她就叫起苦来。
实在是这些海鲜藏着的海腥味儿太重,她着实是吃不惯。
短短数日,她肉眼见的瘦了一圈。
季以遥瞧在眼中属实是心疼,想了法子的替她寻些能吃的。
武县的雪下的更为纷扬,在鸡鸣村时,唯有年节那几天才能看着路上积起薄薄的一层雪,可脚踩上去是实实在在的。
他们上京都这一路行来,雪逐渐大起来,慢慢的地,便是天晴时,也有积雪落在路上。
而武县更是,这几日的雪落在地上,踩起来松松软软,没过脚脖子。出门往路上走上一遭,回来鞋袜全湿透了。
这种季节,自然是能不出门便不出门。
他们四人在一起,便包下客店的一个小院。徐笙懒洋洋的躺在炕上,这边他们的床叫炕。炕底下掏空,睡前点些柴火在里边烧旺,一整个夜晚都是暖烘烘的。
徐笙爱极这样的设计,在这般寒冷的季节里,若无别事,她可以一整天赖在炕上。
季以遥便在这时推门而入。
乌啦啦的寒风刹那间就将屋子充盈,昏昏欲睡的徐笙,露在被子外边的脸被寒气一激,顿时清醒过来。
她望向飞快阖上门、拍打身上寒气的季以遥:“不是去问饭食?”
他们四人是私底下找的客店老板,添些银子单独再做一些吃食。
可今日,约定好的饭食却迟迟没有送到。
“给你做饭的那个厨上师傅生病了,今儿个没法子。”季以遥感受到寒气几乎都拍没掉,而后才坐到炕上,用手摸着温暖的炕床。
他同徐笙对视:“客栈老板说,离县城十里远外有一家寺庙,每月二十五是他们的放斋日。听闻他们那儿的斋饭,乃是这武县一绝,今日正好是二十五日,不若叫上固安他们,一同出去吃?”
徐笙坐起身:“出去?”
她望向窗外,外面的世界白白茫茫。
“可如今行路怕是不大方便吧?”
“我刚刚出去查看过,昨个儿天晴,路上积雪化去不少,几乎都压实了,行倒是能行得通。”
徐笙原是不想出去的,她最近没甚胃口,吃与不吃都无妨。只是她知道众人为了迁就她,才特意额外掏钱重新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