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二十一年中,斯钦巴日从未觉得时间过的如此之慢,慢到几乎能听清自己的心跳。
他并非重色之人,但不知为何只见了姜星沉几面,他便不能自抑的动了心。
“我比较喜欢……不留胡子的人,所以王后之位怕是无福消受了。”
话音才落,下巴上的冰凉便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落寞。
斯钦巴日知道这是推辞的话,但不知为何胸中平白生出一股子勇气,让他不由自主的起身扯住了姜星沉的衣角。
“能不能……”
只见寒光闪过,那片衣角骤然失了牵绊,轻悄悄的落在了手心。
姜星沉不紧不慢的收了匕首,淡淡的瞥了斯钦巴日一眼。
就这么一眼,斯钦巴日便猛的清醒过来。
这样果决清醒的女子,她的志向绝不会是谁的妻子,谁的王后。
她会成婚生子,但绝不会为人附庸。
“长公主误会了,我是想问问,如果你是赵夫子,你会为我取一个什么样的字?”
姜星沉定定看了斯钦巴日一眼,忽的勾唇笑了。
“若我是赵夫子,应当会用‘山君’二字。”
斯钦巴日扯了扯嘴角,朝姜星沉行了一礼。
“多谢长公主。”
“不必,希望三王子能信守承诺,寒冬腊月,大齐拖的起,北漠的将士们不一定等的起。”
驿站的门吱哑一声打开,门口堆积的雪花翻卷着涌了进来。
姜星沉和袁竹披上斗笠,头也不回的驭马离开。
等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月色中时,斯钦巴日这才缓缓挪开眼睛。
手中的那片衣角被风卷着落在地上,他本想伸手去捡,可一支利箭却擦着他的手划了过去,将那片衣角死死钉在地上。
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踱出,墨狐斗篷和黑色长幕篱将这人的身形遮个严严实实,只能依稀辨认出是个男子。
“她的东西,你也配碰。”
低沉的声音响起,斯钦巴日确信,这人自己从未见过。
“你是……”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起了风,纷纷扬扬的雪花呼啦啦的吹了进来,让人都有些睁不开眼。
等斯钦巴日反应过来时,那人早已没了踪影,只有地上一个圆圆的箭尖留下的洞证明方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
一轮明月挂在天际,水般的月光倾泻而下。
看着远处牵马而立的人,商陆夹了夹马腹,迎了上去。
“不是说要和袁竹先回去吗?怎么在这儿等着?”
姜星沉仰头看着商陆,弯唇笑了笑。
“怕某些人醋的握不住缰绳,所以等一等他。”
“知我者,晓晓也,那就劳烦殿下替我握着缰绳,带我回去吧。”
说罢,商陆便翻身下马,掐着姜星沉的腰往上一提,就让她稳稳的坐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你我共乘一马可好?”
“我若说不好呢?”
“那我就再求你。”
听他这么说,姜星沉勾唇笑了笑,朝不远处的袁竹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