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会儿酒壶便空了，姜星沉起身去够另一壶，可不知怎的脚下一滑，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慢些。”商陆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下拦住姜星沉的腰，将她扶住了。

“商陆，我好开心呀。”

姜星沉笑着摆了摆手，一把拎起旁边的酒壶抱在怀里，杏眼忽闪忽闪的，像是天上的星辰。

她应当是高兴的，眉眼弯弯带着笑意。

可她却又是悲伤的，在那笑意下掩藏的是数不尽的落寞与孤独。

“商陆，我很高兴，你不为我高兴吗？”

久久听不见他的回答，姜星沉有些疑惑的望向商陆。

“晓晓高兴吗？”

“高兴。”

“那我也高兴。”

商陆勾唇笑了笑，低头将她眼角那滴泪水吻了个干净。

感受到商陆的举动，姜星沉微微一怔，随即将脸埋进了商陆怀里。

极低的抽噎声传来，穿着青纱披风的肩膀不能自抑的抖动着，带着无尽的痛楚。

商陆抬手将她圈进怀里，一下下的轻拍着。

不知过了多久，姜星沉渐渐收了泪，一双眼红的兔子一般，带着朦胧的醉意。

“来，喝点水。”

商陆将茶盏送到姜星沉唇边，喂着她喝了水。

“要不要吃点东西？”

姜星沉偏着头想了想，右手食指和拇指轻碰在一起，眯着眼道：“我……还想喝一点点。”

鲜少见姜星沉这样灵动幼稚的样子，商陆不由得勾唇笑了笑。

“好，我陪你。”

商陆提壶将自己和姜星沉面前的酒盅斟满，又执着自己的酒盅和姜星沉的轻轻一碰。

“我敬殿下一杯。”

说罢便一饮而尽。

姜星沉见状也眯眼笑了笑，忙坐到椅子上开开心心的将酒喝了下去。

就这么一杯接着一杯，很快两人便喝了三四壶，其中很大一部分都进了姜星沉的腹中，商陆不过是陪着她喝上两盅罢了。

转眼间便已过了正午，商陆见姜星沉眼神直愣愣的，眼皮也有一下没一下的合着，心知她是倦了，便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殿下、晓晓？你是不是困了？我叫黄栌过来伺候你到楼上的客房歇息一会儿吧。”

这四方酒楼里头有专门的客房，便是给那些醉酒的人休憩用的。

姜星沉有些迟钝的摇摇头，伸手扯住了商陆的衣角。

“我不在这儿，我想回家。”

看着姜星沉那迷惘中带着些纯真的眼神，商陆的呼吸微微一滞，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她想去的是哪个家，是皇宫？还是公主府？哪个又算是她的家呢？

姜星沉似乎也意识到商陆的纠结，轻声补了一句：“我想回府。”

“好，我叫黄栌进来。”

商陆想出去叫人，可袖口却还被姜星沉死死拽着。

“你不同我回去吗？”

说着姜星沉便轻轻晃了晃商陆的衣角，一双眼乌溜溜的盯着商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