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行云难以言说自己对柯昔详细的看法,但柯昔好像永远站在其他人的对立面,永远跟他站在一边。
聂倾跟林浔实在是没有教聂行云太多,所以很多事情聂行云都在柯昔这里得到了答案。
这让他感觉自己才是被主动拥抱的那一个。
十二月初,柯昔恢复了自己接单的状态,一边画自己的作品一边画画赚钱。
他和季家再没有什么联系,只剩下和季年的转账记录。
季年偶尔忍不住会多说几句,十几岁的年纪什么都难往心里憋,更何况季年从小就什么都往柯昔那儿吐。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季年不再跟柯昔传达季家的情况了,昔春玉还念不念叨他,季国文几天回一次家,季年没再跟柯昔说了。
这是件好事,也让柯昔松了口气。
他不想让季年知道这些事,不是这些事情不能说,而是柯昔一点都不想当戳穿这一切的人,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
说到底他和季国文区别也不大,大家都自私,而他想独善其身,不想沾得一身腥。
“去北山?”江眠辛听柯昔这么说的时候不免皱眉,“你是北山人?”
最近不仅刘名没空,彭昶的选修课临近期末也忙了起来,所以大多数时候都只有柯昔跟江眠辛在。
比如这会儿三个人的小组作业又只剩下了他俩。
柯昔走读后常常神龙不见尾,江眠辛便边做衣服边跟柯昔随便聊天,柯昔打算最近再去一趟北山,就这么跟江眠辛说了。
“一半一半吧。”柯昔说,“我是北山长大的。”
设计课老师发颠,期末作业让他们做衣服,负责缝合的彭昶不在,让平时耳濡目染的江眠辛接手了。
柯昔将裁好的布料递给江眠辛,江眠辛正勤勤恳恳地踩缝纫机,还不忘了问柯昔一句:“去北山干什么?”
“最近运气稀烂,去北山寺庙拜一下。”柯昔说。
江眠辛不禁抬头看了柯昔一眼:“你什么时候迷信了?我一直以为你那是唬彭昶的。”
“……”柯昔不敢说之前真是唬彭昶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不觉得我太招小人了吗?”
“所以呢?要去求什么?提这一茬不会借机给我扎小人吧?”江眠辛心不在焉。
“我要也是求佛脱俗,不是让我也去踩缝纫机。”柯昔有些无语。
“去求个玉佛。”柯昔说完,突然想到彭昶跟江眠辛的关系,顺嘴说道,“北山保姻缘也挺有效的,我记得小时候爷爷奶奶吵架,我爷爷知道错了又不想低头认错,上个山求个佛回来给我奶奶,我奶奶就跟他和好如初了。”
虽然说北山的神佛确实灵验,但柯昔完全是嘴炮。
他之前也说过北山上的寺庙求什么都流程复杂,只叫一个考验人的虔诚度。
他爷爷上一趟山,回来像没了半条老命。他们家直系上下都是恋爱脑,他奶奶一看就不忍心,收下玉佛给他爷爷做饭去了。
所以他也不完全是在嘴炮,他爷爷奶奶确确实实因为那一枚玉佛和好了。
江眠辛是在京城长大的,京城的孩子多从小就接触科技,是很明确的唯物主义。
没想到听柯昔这么一说,江眠辛就停了手里的动作:“什么时候去?”
柯昔专心裁布料:“就这周?看哪天比较空。”
“带我一个?”江眠辛说。
柯昔对上江眠辛的视线,好,想也知道这人恋爱脑又犯了。
真该加入他们家大家庭的。
“啊,那不是聂教授吗?”没等柯昔回答,江眠辛又说。
他跟江眠辛做衣服的地方是教室,跟老师借的,柯昔怎么也想不到这地方跟聂行云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