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临近春节,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节日气氛浓厚,然而她心里却覆上一层寒霜。
凌父凌母穿着簇新的红衣服,面色红润,喜不胜喜,“静妞啊,你这屋子不错啊!听说你现在是大老板了啊!”
发福的二哥穿着暗红色西装,挺着大肚腩,脸上的肥肉挤在一块,啧啧有声,“凌大老板,不厚道啊,发达了就忘了我们。”
她愣怔了一下,趁这会儿功夫,凌父凌母和二哥凌华还有一个小不点通通挤进来。凌父声音饱含振奋,“静妞,听牛小丽说,你现在日子过得不错,怎么一直不回村里看看?”
天光洒下来,凌华看到眼前的女人,肤白胜雪,貌美惊人,即使置身于熙熙攘攘的闹市街头,也是最夺目亮眼的存在。
真是不公平。大家都是同父同母的孩子,怎么她混得这么好,三十岁了还这么漂亮,这细腻上等的毛呢连衣裙,价格不知道是他身上西装的几倍;这乌黑茂密的海藻长发,彰显充沛旺盛的生命力,令他忍不住羞惭。谁能想到眼前这个漂亮女人,居然是村妞呢。
庭院宽敞得能晒半个村的稻谷,院中的绿竹青翠欲滴、遮天蔽日,方池中的锦鲤鱼像小猪一样肥,石榴树、桂花树等等比比皆是,尤其是居然还住上了高档别墅。
凌华嘴角弯起怪异的笑意,阴阳怪气开口:“小妹啊,枉费爹娘和我这么担心你,原来你过得那么好,却都不愿意回清平村过年。有些人啊,发达后就忘本了,忘记是谁含辛茹苦把她养大的,喂大的!”
凌华深深地看了凌静怡一眼,嫉妒之意滔天万丈。这么有钱,却自己吃香喝辣,随便给点赡养费就打发了!
凌父和凌母新鲜地看着庭院,止不住赞同点头,“静妞,你也真是的,这么有钱也不懂拉家里一把!娘家才是你的后盾啊,你这样做,真是让我们寒心,小心哪天被丈夫打了,华子也不为你出头,看你怎么办!”
凌父凌母看到气色极佳、面容姣好的幼女,看到眼前精致漂亮的场景,仿佛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羡慕得眼睛发红。静妞这么有钱,每年就寄个几千块钱,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打发他们!
他们却忘了,凌华的工资也不过80元一月,一年几千块足以让凌父凌母衣食无忧、安享晚年。他们太贪心,只觉得幼女出息了,住别墅开豪车,也应该全力帮扶家里,让家里也能住别墅开豪车。
“这就是你们春节不请自来,当众送我的祝福吗?”凌静怡冷冷回应。
她有时候也挺感谢这一家人,太愚蠢,骗钱都不真诚一点。但凡他们口蜜腹剑,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她可能还真傻乎乎地任家里吸血。自幼缺爱的她,接受到柳守义炽热坦诚的爱意之后,很容易分辨出真情与假意。就像廉价玻璃与透明宝石,只要不自欺欺人,都能辨别。
婆婆周琳听到了动静声,脸皮薄的她瞬间被凌父架起来,“亲家母,你评评理,我辛苦养大的小孩,十二年了都不回村里看我们一眼!”
凌静怡指尖掐着掌心,深深留下痕迹,“怎么了,不是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我按你们要求,泼得很彻底啊。”
凌母面露不愉,“静妞,我们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难不成你就因为一两句话记恨上我们?”
婆婆周琳打圆场,“外头冷,里面暖和,进屋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