媖儿匆匆的拿上公主印信,带着绿萝向宫外跑,已经快到午时了,晚了就来不及了,她跑到宫门,却见四门紧闭,媖儿拿出腰牌,对值守的校尉喝道:“开门,本公主要出去。”
那校尉规矩的行礼后退到一边,抱拳道:“禀公主,宫门皆已关闭,标下奉命值守,未有圣旨不得开启,公主请回吧。”
媖儿心里凉了半截,这就是冲她来的呀,可是她必须要出去,再迟一刻就来不及了,媖儿顾不得多想,拔下发簪攥在手里,抬起手臂,将发簪比在手腕上,道:“速速开门,不然本公主死在你面前。”她实在是没法,只好作势要以死相逼。
那校尉吓得脸都白了,这可是媖公主,若是她在自己面前自杀了,他有几个脑袋来抵命,校尉结结巴巴的道:“标下卑微实在不敢做主,公主稍后,标下去禀报统领大人。”
媖儿哪等得及他再往上报,况且就是报了有什么用,还不是要报到皇帝那,媖儿一狠心拿簪子照手腕划了下去,那簪子虽不十分锋利,但根部也有尖锋,登时就留下一道红痕,眼见媖儿还要划第二下,那校尉都快哭了,他不敢扑上去拉扯公主,只得一边磕头一边道:“公主饶命,标下不敢抗旨啊。”媖儿一咬牙,狠狠的又划了下去,绿萝惊呼着扑上来,却被媖儿推到了一边,那校尉看着鲜血一滴一滴自媖儿手腕滴下,怔愣中见媖儿又将簪子缓缓移到了脖颈处,校尉早吓得魂飞魄散,忙喊道:“公主不可,标下,标下,开门就是。”
他这会也顾不了太多了,眼看媖儿是真玩了命,校尉豁出去了,抗旨就抗旨吧,大不了掉脑袋,可若逼死了媖公主,那他满门就都得陪葬了。
宫门吱呀呀的缓缓打开,媖儿急忙的冲了出去,绿萝拿帕子要给她包扎,媖儿却根本顾不得,任鲜血一滴滴渗透衣袖落到裙摆与地面上。
路上总算拦了辆车,绿萝才得以给媖儿粗粗的包扎上,她心疼的直哭,这么深一道伤口,该是得多疼啊,可媖儿的心早飞到了法场,这点疼痛她根本顾不到了,两人跌跌撞撞的来到法场时就见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五十二刻已过,子轩已经被押到了监斩台上。
就听有人在议论:“这不是普通的犯人,要不正午就处斩了。”另一个人道:“可不是吗,正午还有影子,死了还能做鬼,午时三刻一过,阴阳转换阳气盛极而衰,斩首后魂飞魄散呀,连鬼都没得做了,不说这人是白莲教的吗,是怕他有邪法吧。”
媖儿听得心焦,奋力挤进人群,监斩台四下里围了好些官兵,防止有人靠近,媖儿与绿萝拨开人群,艰难的挤了过来,几个士兵迅速拦下她俩,媖儿取出印信正要量明身份,就听马蹄声由远而近,须臾就到了近前,人群呼啦就让出一条路来,唯恐避之不及,这些人的服饰太好辨认,来的一队人正式锦衣卫,为首那人几个跨步翻身跃上了监斩台,动作利落之极,媖儿已认出他来,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陆炳,她的心再提起来,不知道陆炳这时出现要做什么,只见陆炳几步走向迎着他而来的监斩官,不等那人开口,便高声道:“皇上口谕,人犯尚有未审明之处,现将人犯暂押回天牢,钦此。”
那官员忙领了圣旨,陆炳带来的人迅速将子轩从刑台上解下来,突如其来的变故立即引得人们议论纷纷,陆炳居高临下沉声喝道:“闲杂人等统统散去,逗留在此的必是人犯同党。”他一双凶睛只向台下一扫,人群轰的一下就乱了,就比谁跑的快了,腿脚不好的都恨不能手脚并用,锦衣卫这帮祖宗谁惹得起呀,一说昭狱那就是阎罗殿啊,人群瞬间就跑了个精光,于是媖儿与绿萝就这么突兀的显现出来,刚刚拦着媖儿的兵士奇怪的看着媖儿,心说你完了,完了。
陆炳这时已经走了过来,他不动声色的吩咐这些士兵退下,将守卫的人都换成了锦衣卫,才向媖儿抱拳道:“公主请随臣回宫吧。”
媖儿的目光始终没离开子轩,她狐疑的问陆炳,道:“他,你们真不杀他了?”
陆炳道:“是,公主都听到了,皇上下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