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轩道:“造反,谁好好的愿意造反,开始时都是被逼的,后来就停不下来了。”子轩忽然有些伤感,道:“我原本还有两个哥哥,他们都死了。”他对两个哥哥的印象早就模糊了,那时他还小,只知道两个哥哥都是为了圣教的事业被官兵杀害的,从此他也仇恨起朝廷,可是平心而论,这事能怪朝廷吗?就拿这次宫变来说,难道要皇帝引颈就戮不成。子轩黯然道:“我不能不救我爹,他的伤还不知能不能大好,如今白莲教已被朝廷毁的不剩什么,我爹纵有反心也已无力,我会带他在蒙古安置,你的父皇大可放心。”
媖儿默然不语,子轩沉默了一会道:“你呢,说说你与你弟弟吧,你们怎么流落到民间的?”
媖儿内心视子轩为朋友,想着他去了蒙古从此以后就再见不到了,心里一叹,她的这段历史也没啥可隐瞒的,于是便从幼年闯祸被贬出宫大致描述了一遍,具体情节则多有略过,最后媖儿责怪的道:“还不是怪你们扶持了载基,若不是他害得我弟弟中毒,我们何至于千里奔波。”
子轩不知想到了什么,过了会儿忽道:“我看得出阿勒坦很在意你。”
媖儿道:“他想娶的是大明公主。”
子轩摇头道:“或许吧,可你若不是公主,他大概也会娶你。”
困意袭来,媖儿打个哈欠道:“他想娶我还不想嫁呢。”
第二天一早媖儿还没醒,就听外面冯顺尖着嗓子喊她:“公主,公主……”
媖儿被吵醒很是不爽,揉揉眼睛不想理他,可冯顺叫魂般的声音似没有停下的意思,媖儿不耐烦的道:“别喊了,有什么事?”
冯顺听到媖儿回答,大大松了口气,他也不想这么一直喊呀,嗓子都喊劈了,可皇上就站边上呢,公主半天不答话,皇上那表情像要吃人了,冯顺缓过口气道:“公主安好,早膳可要送进来?”
他这一说,媖儿也感觉饿了,一边爬起来整理衣衫,一边道:“送进来吧。”媖儿这时看看角落里的夜壶,很是别扭的对屏风另一端道:“那个……我要更衣,你……能不能回避一下。”子轩会意,啥也没说走出了房间。
很快,四个宫女袅袅而来,第一个端着漱口的面盆,第二个托盘里是毛巾等物品,后面两个则提着食盒,看来是早就备好的,皇帝知道以子轩的谨慎,单独给他准备一份食物他也不会吃,于是就在屋子中间给两人摆上饭桌,早餐看着已经十分丰盛,各式点心都是精挑细选的,几个宫女侍候媖儿洗漱完了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直接垂手候在了一边,子轩也饿了,等着她们侍候媖儿这半天,他不喜欢吃饭有人盯着,不耐烦的道:“都出去。”几个宫女却是巴巴的望向媖儿,媖儿只得对她们道:“去吧,有事我会喊你们。”
这么过了两天,连子轩都习惯了冯顺的公鸭嗓,这厮不说一大早,白日里每隔半个时辰就扯着嗓子喊媖儿,不答应就一直喊,媖儿也是服了,有次实在是烦,直接对冯顺道:“冯公公你能不能别再喊了,你放心我真的没事。”
这边冯顺没吱声呢,一道低沉的声音马上道:“不行。”媖儿立即呆住,怎么他还在呢,子轩的声音暗戳戳的插进来:“你的父皇一直没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