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英在去插秧的路上,还与传琴、春霞她们几个贴近的女人边走边说:“你们说,昨天英珍在水田里腿抽了筋,今天还会不会来?”
传琴说:“抽筋应该就是一转眼就过去了,不来插秧那队长能安排她干什么事去呢?”
春霞说:“我看她腿抽筋是假,肯定是被你关了秧门,好像丢了丑,就借势一歪的。”
翠英听了不好怎么接话,因为背后这样猜测,传出去就变成了婆娘之间说的瞎话,就叫传是道非,是会在家庭之间闹出麻烦的。
传琴就接着说:“春霞,你不能这样猜测的,你我都是女人,哪个没有个小心寒(荆州方言——麻烦)的呢?”
春霞就不服气的反嘴说:“是哦,你有仁德,我没有口德,行吧!”接着心有不服地说,“谁不知道,英珍她平时做事就是笨手笨脚,哪个不醒得(荆州方言——明白)。”
翠英就说:“手上的活路做事有快慢,这是没有办法的,你们说,有不有办法让她们做得快些呢?那样不就大家脸上都有光彩吗?”
传琴说:“这个吧,真是很难。你像还有女人家里娃儿多,人在田里插秧,心里可能在想家里娃儿们的事,你说她们能专心专意的插秧吗?能把秧插得像你翠英婶那样快,那样好吗?”
春霞接过话头说:“那就把她们分开吧,插秧快的和快的在一起,插得慢就和慢的在一起,有家庭拖累的就和有拖累的在一起,那不就搞得一致了吗?”
翠英立马说:“这倒是个好办法,我要长锁和文迎召开一个全队妇女社员会,就按照你们刚才讲的方式,根据各人的情况,把人分成几个组,插得快分一组,有点小毛病的分一组,家里有拖累的分一组,各人自报。你们说行不行?”
传琴和春霞同时说:“哦火啦,我们就是没有翠英婶会派事,想都是一样想的。”
吃中饭的时候,翠英就把在路上与几个女人在一起商量的办法,说给了长锁和文迎听。文迎说:“那样一分不就好像不公平了?快的快慢的慢,那怎么记工呢?”
长锁就很果断地说:“这有什么不公平的,上面开会不是说,要搞多劳多得吗?分组就是要把快的和慢的分开,多劳就多得嘛。”想了想又说,“以前快慢不分,就把快的拖累成慢的了,那不就影响了劳动的效果吗?”
文迎也不好再说什么,既然上面开会都有这样的说法,那也就只能分开干活,按快慢记工了。
长锁就说:“你们觉得分组以后怎样记工好呢?”
翠英说:“也不能死搬硬套,快的必须要每天记满分,慢的必须要比快少记多少分。我看还是要麻烦记工员,根据实际插秧的垄数来记工。比如慢的一组在田里打方(荆州方言——田边休息)时间短,整天算起来,仍然不比快的差,那不就记一样的公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