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洛斯被恩尔长官的声音吓得一怔，他抿了抿唇角不安地转头向恩尔的方向看。

关灯的房间一片漆黑，厄洛斯突然有些庆幸，在黑暗中恩尔长官或许发现不了自己的局促，也不会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

“厄洛斯，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

“将难事憋在心里，可不是什么聪明的做法。”

厄洛斯目光惊疑，他怀疑恩尔已经将自己的想法洞知。

“恩尔长官，我……”就在厄洛斯支支吾吾，不知从哪里开口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被子摩擦的沙沙声音，他的爪子被握住了。

厄洛斯意识到恩尔握住了自己的爪子。

“厄洛斯，说出来会好受些。”黑暗中恩尔掌心的温度让厄洛斯感到灼烫。

“我很担心您会认为我和卡么相处的时候太没有分寸了。”厄洛斯把脑袋默默躲进被子里，说实话他不敢去想象恩尔长官现在的表情。

黑暗中的安静让虫不安。

厄洛斯惴惴不安，突然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丝细小的声音，像是笑声。

短短的，转瞬即逝，让厄洛斯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听。

“不会。”

厄洛斯感觉到恩尔长官的爪子按在自己的头顶安抚似地揉了揉：“我能看出，他很喜欢你。”

“卡么的脾气我还是了解的，如果有虫做过他不喜欢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再理他。”

“他不是还说过想要你当他的雌君嘛？”

恩尔的话并没有安慰到厄洛斯：

“我总觉得我欺骗了他。”

厄洛斯把脸埋在被子里：“他说他喜欢我，但我…我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他，也不想当他的雌虫。”

恩尔道：“卡么是一只听话的虫崽。”

厄洛斯沮丧道：“卡么很好，但是我……害怕。”

“我看到雄虫就会想到以前在地下拍卖场里的生活，我以为我会忘掉的，但时间没有让我忘掉那段经历，反而让我更害怕了。”

“我……我很害怕再被送回去。”

“没关系的。”恩尔声音温柔地将厄洛斯连着被子一起抱到怀里，像安抚小虫崽一样安抚他：“我也害怕过。”

“但是后来我发现这实在是件没必要的事情。”恩尔的声音变得非常低沉：“雄虫本身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说白了他们不过是那些独裁者的统治工具。”

“那些握着权力和信息素的独裁者才是我们恐惧的源头。”

“我们都是雌虫，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们的恐惧是他们统治我们的武器。”

“当然那些伤害我们的雄虫也很可恶，不过现在这里安全的，你可以睡个好觉。”

恩尔的安慰很有魔力，厄洛斯的身体真的渐渐放松下来，而且很快进入了梦乡。

恩尔将睡着的厄洛斯揽在怀里，爪子轻轻地抚过厄洛斯柔软的发丝，翠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幽暗森冷，如一汪深潭。

“雌父……”

睡梦中的厄洛斯发出轻微的呓语，这让恩尔落在他背上的爪子松了松。

厄洛斯又梦到了那个身影模糊的雌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