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棺崩了的事,在K大校园里并未被人发现,因为哨塔内部有相关领域的能力者,连夜复刻一个建筑的壳子出来并不难。
而卓靖文的空间系能力就覆盖在这个壳子上,让这栋地标性建筑比以往更加坚不可摧。
而除了黑棺的事,就是新躯壳的事情了。
卢小琳肚子里的孩子,时非现在感应不到了。
应该不是迷津或者黑棺的阻隔,而是那具新生躯壳有趋利避害的本能。那晚时非举刀要杀它,它虽然没有自我意识,但是求生是本能,所以它在主动逃避时非。
这事很麻烦,而时非对麻烦的态度一向佛系。
既然麻烦自己跑了,那就别找了,说不定麻烦自己就没了呢。
……
这天周末,原本该是整宿舍一起赖床到日上三竿的好日子,然而天刚亮,宿舍其他三个货就心急火燎地起床,洗头的洗头,搞发型的搞发型,一个个精心打扮,俨然要去相亲的架势。
见时非还悠闲躺在床上,张丰友一脚蹬上床梯,探上来半个身子,伸手摇了摇时非。
“快别睡了,起来起来!”
时非就纳闷儿了,今天这三个货到底在忙活什么,于是坐起来,问:“干什么去?”
这时换了闷骚白衬衣的方明易站在下面嚷嚷:“别说兄弟们不罩着你,今天就带你混我们社团去啊!交谊舞协会!”
“交谊舞?”时非挑眉,心说这几个货什么时候又勾搭上交谊舞协会了?“你们到底报了多少个社团?”
“一开始报得多,不过两个礼拜下来,我们已经确定目标了,就是这个交谊舞协会!”祝子晟说道,看起来颇为激动。
“男女一对一哟~而且因为社团提供漂亮礼服裙,所以招到了超多妹子!”方明易很激动地说,已经在想象搂着穿礼服裙妹子在舞池里优雅旋转的场面。
“不了,我对跳舞没兴趣。”时非摆摆手,准备拒绝室友们要带他混的好意。
他爱做人、爱生活、爱体验新鲜事物,但唯独有一点绝对不爱,那就是丢人。
做人什么都可以,但是丢人绝对不行。
虽然所有舞蹈达人都是从踩脚开始的,但是他不愿意体会那个过程。
试想一下,一个长的风度翩翩的靓仔高调登场,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然后他优雅娴熟地接过女伴的手,最后……
“哎呀……哎呀……哎呀……”
交谊舞协会活动室,哎呀哎呀的声音此起彼伏。
虽然有美妙的音乐打掩护,但是放眼过去,只要有人动作卡一下,然后表情尴尬地低头,那就是一定是踩脚了。
时非原本不想来的,但是三个室友拿出绿林好汉绑人的架势,硬是把他从床上拔出来,然后拖到了交谊舞协会。
“哎,本以为拉着时非情况会不一样,没想到还是这个情况。”身体随着舞步大幅度起伏,张丰友边跳舞边哀叹。
“就是啊,本来还以为能分到女舞伴的,没想到还是这样子。”祝子晟应和哀叹,也是满脸怨念。
方明易倒是想附和他俩的话,但是开口就是一声:“哎呀!”脚尖好痛,已经被踩不知第几脚了。
“这位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朋友,请问你是故意的还是有心的?”方明易被踩的太多,已经把翻脸不认人五个字写在了脸上。“就算我这种手脚不协调的,第一次上课也没这么踩舞伴的啊。”
他的舞伴一脸高冷,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然后就啪叽一下,又是一脚。
“扛不住了扛不住了,换舞伴吧,这么踩下去我脚要短半截。”方明易真的受不了了,直接撒手扔开自己的舞伴,然后朝张丰友和祝子晟中间扎过去。
于是他成功跟祝子晟配对,把张丰友挤到了时非这边。
嗯,没错,没有想象中美好的男女搭配,只有熟人之间强行配对。
如果连能配对的熟人都没有,那就只能坐在角落当观众。
时非原本是打算当观众的,可是没伴的方明易坚决不肯当观众,死皮赖脸拉着时非上场,结果就是,脚都差点给踩报废。
“嗯?……哎哟!……啊呀!……”
时非这边,舞伴从方明易换成张丰友,但是踩脚灾难仍在继续,没有分毫缓解的趋势。
这场面,时非自己都有点扛不住了。
真论运动和反应,他绝对是万里挑一的高手,可是他有个缺点,那就是没办法跟人合作。
给他个假人模特练舞,他能优雅流畅到飞起,但是变成真人,那就不好意思,练舞场变练武场,讲究的就是个出其不意,什么时候踩人、踩多重,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
时非这逆天表现,很快把学姐们给惊动了。
见时非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不踩脚的,搞得怨声载道,终于一个短发学姐看不下去了。
这位学姐叫张千朵,名字给人感觉是可爱系,但真人却相反。
“这个新人我来带吧。”张千朵伸手,主动把右手搭在了时非左手上。“你右手放我后腰上面一点,放松,不要拘谨。”
张千朵表情很淡,语气也淡,整体给人一种酷酷的,但是又不冰冷的感觉。
这样的女生,应该形容为御或者飒。
明明是交谊舞,张千朵却没穿裙子,而是黑色运动背心加牛仔裤,配的黑色短靴,短发一边夹在耳后,一边自然散落,整体给人干净利落,英姿飒爽。
“我更多练的是拉丁舞,所以力气会比较大,你担待点。”张千朵打了个招呼,然后开始迈开舞步。
时非随之身动,眼神忍不住有点惊讶。
因为他发现,对方居然每一步都是冲着踩他脚来的!
而且在发现时非能闪避之后,她的步伐和节奏就变得更加凌厉迅速。
嚯,攻击性好强的妹子!
时非心里吐槽,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踩脚的毛病给治好了。
虽然他合作技能为负,但是闪避技能正无穷,于是这样不断被进攻的时候,反而能跳好舞步了。
于是连续几首曲子过去,直到社长宣布休息,时非都表现完美,没有踩一下舞伴的脚。
“能跟千朵学姐跳长时间,还一下都不被踩中,非哥牛批啊!”
休息时间,室友们凑过来,对时非表达热烈的赞扬。
时非起先以为他们在阴阳,结果才知道,这位千朵学姐是他来之前,社团里的踩脚小能手,有一个算一个,跟他搭档的男舞伴都没有逃得过魔掌的。
结果时非来了,跟她棋逢对手,两人都跳了一场算得上完美的交谊舞。
“认识一下吧,我叫张千朵,你叫什么名字?”
高挑利落的身影走过来,张千朵一手用纸巾擦汗,一手朝时非递来一瓶纯净水。
时非微笑接过,答道:“我叫时非。”
“扑通”一声,在时非接过之前,学姐手里的纯净水就往下一掉。
幸亏时非手快,往下一捞,还是给接住了。
“没事不要开这种玩笑。”学姐表情倏地变冷,和之前那种酷酷的样子不同,是生气了那种冷,带着点严厉。
只这一句反问,以及态度的转变,时非思维一转,就快速知道了理解了前因后果。
之前不管班会上大家的议论,还是灵魂研究社上的起哄,那些都是“时非渣了一个连的学姐”事件的局外人。
他们都只是听说过这个谣言,(这必须是谣言,必须的)却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当事人。
所以尽管谣言在校园散播的范围很广,但却始终没人发现,现在的时非,和当初渣了学姐的时非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这次,情况不一样了,似乎……似乎终于要沉冤得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