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衔枝把自己知道的除蚊药草细数了一遍,抬眸,这才发现封楼聿没注意听。
“你不信我?”她蹙眉,有些不开心。
“信。”封楼聿抬手拢住她的侧脸,大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她唇角上细小的破口,“这儿有证据。”
眼神晦暗之际,声音也会低沉不少。
唇上落下一抹微凉,在有些躁意的盛夏,她心头一颤,是不知名的痕迹。
鹿衔枝刚想往后躲,他的食指指尖落到她颈侧的一块小红痕上,“这也有。”
“疼吗?”他问。
鹿衔枝被他搞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把挥开他的手,正儿八经道:“不疼。”
“也不知是什么品种的蚊子,没有包,也不痒,就是不好过。”
封楼聿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找出一盒品质极佳的膏药,轻轻将她拉到身边,为她抹药。
“我自己来吧。”鹿衔枝不自在。
“你看不到。”
鹿衔枝:“……”又不是没有镜子。
“有镜子。”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铜镜。
“我来,方便。”
他都这么说了,鹿衔枝再推拒反倒显得她在闹别扭。
清清凉凉的触感之中,他的指尖轻轻刮过,出奇地轻,痒得鹿衔枝不禁背脊发麻。
她忍无可忍地一把抓过他手里的药,野猪吃细糠似的,把药抹在手心哪哪儿都搓。
封楼聿见她搓跌打损伤药一样的手法,凝滞片刻,低笑出声。
还真是……孩子一样。
他是不爱笑的,但他笑起来绝对是顶顶好看的,像是阳光下清丽脱俗的水木青花。
鹿衔枝喜欢看他笑。当然,不是喜欢看他笑她。
就在这时,大总管走进来,俯首在封楼聿耳畔不知说了什么。
少年面无表情地听完,眸色淡淡,叫人看不出喜怒。
鹿衔枝下意识觉得这应当不是什么好事。
初来一段时间,封楼聿情绪很低沉,每天都会来找她,拉着她,一坐就是大半天。她也愿意无声地陪着他。
他不说话,也不多做什么,只是拉着她的手腕。像是怕她下一秒就要跑。
一直被困在这偌大宫殿,她其实想问问男女主的情况。
原着里褚星祈死遁,带着满腔怨恨遁走,后期凭着妖孽天赋快速成长,夺机缘、获人脉,再之后,就是联合各方势力击败反派。
反派败落的这个过程,女主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原着里反派唯一不设防的人,就是慕轻衣。
说实在的,褚星祈于她而言只是见过几次面的脾气暴躁的小屁孩,她还挺讨厌他的。
她私心里自然不希望封楼聿被打败,不希望他的一生像原着里那样潦草收尾。
可她身处这迷阵,不可以也不可能前去阻挠气运之子。
她最不得其解的,是褚星祈和褚淮青是否知道褚玄鸿本质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他们知道褚玄鸿才是最险恶之人,他们还会因为一层血缘关系包庇罪犯吗?
鹿衔枝陷入了执拗。
褚玄鸿本就该死,若男主男二知晓他本性还执着于为这样一个人复仇,也该死……
见她拧眉,封楼聿问:“怎么了?”
鹿衔枝从混杂的思绪中抽离出来,看向他。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娶我?”
她不打算告诉封三男女主和小说的事。不确定因素太多,她怕剧情会对他造成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