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斯内普来到办公室的,说不定她在进去之前就已经睡过去了,不然为什么睁开眼的时候她完全缩在那张椅子里,身上还盖着毯子,斯内普就在不远处,在熬着魔药,而她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有一瓶成品等着睡醒的小可怜享用。
她打了个哈欠,从长袍里伸出一只手,又拉下毯子,好让那只手可以去抓住那瓶药,她多的一眼都没看,找准了位置就咬掉木塞,将药全灌进嘴里。
苦的要命,让人想吐,但是随着魔药完全被灌进去,身体稍微回温,她压住了想吐的冲动,将瓶子放在桌上,默默的咽了咽,开始在口袋里摸索,直到抓到糖果塞进嘴里,她才又一次放松下来。
就像是她一度认为的那样,前排围观魔药学大师制作魔药是一种享受,洛斯特现在就独享着这份殊荣。她正在魔药学教授的办公室,压着属于自己的桌子,穿着来自教授的礼物,霸占着教授准备的椅子,还刚喝了一瓶他亲手做的魔药。
所以其实在他的眼里,她应该也是不一样的,是需要花费时间,花费精力,是需要用心去准备礼物的。即使他总是不擅长用嘴说出来,但他的用心依然会体现在每个细节。
洛斯特从没有什么时候像是现在这样庆幸自己的勇敢,如果她像是别人一样被他的棱角吓走,又怎么会有机会像是现在这样坐在这里,独占这一切。
如果哈利罗恩和赫敏除了是她的同学,也是她的朋友,那么斯内普除了她的教授和院长,还应该有一个怎么样的身份呢?他应该在什么样的位置上。他不能像是卢平或者小天狼星,他不是朋友,他也不是父亲的朋友;也不能像是卢修斯或者纳西莎,他不是需要利益交换维系的家主,也没有一个不省心的儿子需要她照顾;他当然也不是伏地魔或者里德尔,不是她需要戒备的对象。
洛斯特有点拿不准,她的视线定格在办公室的主人身上,从上到下,慢慢的打量,仔细的用视线描绘出轮廓,就像是那些在本子里夹着的那些纸张,那里面藏着她所有莫名的情绪。她不理解自己为什么总被他所吸引,为什么会交付出那份信任,这一段关系的最初很潦草,是因为她课上的一张纸条,后来是因为勤工俭学的任务,就在这样随意的开头下,却发展成了一整个长达四年的故事,也许这个故事还会长达七年。
潦草的开头却造就了美好的故事,美好到洛斯特觉得,如果这个故事只有七年,显然不够。她从睁开眼到见到他就用了六年,如果他们只能认识七年,她觉得不够。
这是什么呢,她将这些解读为喜欢,可这远超于喜欢,她从最初就有所意识,喜欢从不影响她,不会让她因此困扰,不会让她那么高兴,但如果不是喜欢该是什么,她想不通,她没有答案,她只能认为这是喜欢,是一份比较特殊的,更为浓厚的喜欢,比其他所有,都更喜欢。
洛斯特从那张椅子上下来,想不通的事情她总是先扔到角落,不因为不理解而停步,不因为想不通而困扰,不论遇到什么,她能做的也只是迈开腿朝前继续走,就像是现在,她走到斯内普的身边。
她知道斯内普不擅长张嘴说什么好听的,但不擅长说也没关系,她不是从第一天就知道这件事了吗。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吗。两个人里,至少有一个长了嘴就行了。
洛斯特:“斯内普教授。”
她开口,被呼唤的男人看向她,四目相对,她笑的开心。
洛斯特:“能成为您的学生,我很荣幸。”
斯内普注视着她,半晌后轻轻的嗯了一声,什么也没再说,只是又低下头看着那锅魔药。
是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但这改变是好的,洛斯特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