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古董,美的你!”岳梅芬嗤笑一声。
“当时没被批斗,你就感谢你外婆还是有点小聪明吧。”
当时岳梅芬的小叔还没跟家里闹翻,收到风说可能要划成分,成分不好的可能要糟。
他就写信跟大哥说了这事。
一根筋的岳茂林还觉得,哪有什么,自己又没剥削长工,反而还对他们很好,让他们吃饱喝饱呢!
自己这么好的东家,怎么可能会被针对!
所以,他就没当回事。
但是岳梅芬的妈就比较聪明,想的比较多。
她觉得小叔子既然特意寄信,还是重视点吧,以防万一。
所以,她说服了岳乔林,把家里的长工都遣散了。
长工里的刺头,他们还出钱,送他们去外地参军或者读书。
总之都送走了。
家里的值钱的东西也是早早就开始变卖或者转移。
总之等那场运动来的时候,村里能举报他们的人都被送走了。
他们的家里也没什么敏感的东西。
最后,因为房子实在有点大,被定了个中农。
总归是躲过去了。
到现在,池清的舅舅家还住着当年祖屋遗留下来的两进的院子。
池清也是读了书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去舅舅家,感觉舅舅家有两个院子,中间还有长长的连廊。
原来,那个就叫进啊。
而原本的祖屋据说是3进的,也是在运动中被破坏划割了。
说回正题,总之老一辈的爱恨情仇随着故人的离去,已经烟消云散了。
现在这位高龄的叔外公,估计也是年纪大了,开始怀念家乡。
“不过我后面那个新的小婶,可不是个好相处的。”
岳梅芬回忆着往事说道。
“当年你舅舅十几岁的时候,你四姨不知听谁说你叔外公做了大官了。”
“当时,她就想当兵。”
“所以她问人家要了电话和地址。带着你舅舅一路打听着坐火车去了一趟。”
“没想到你叔外公出差了,俩人打听着去了你叔外公家里。”
“新小婶一听是村里的穷亲戚,直接一人塞了一个包子,就把他俩赶出来了。”
岳梅芬想到自己那风风火火的四姐也是佩服。
“我四姨真牛逼,不过她怎么不打电话啊。”
池清困惑的问。
“怎么没打,那时候打电话麻烦,要去镇公社打。”
“她就是带着你舅舅去公社打电话,结果电话刚接通,对方一听你四姨的身份,直接说她打错了。”
“当时,镇上正好有火车,你四姨去查了下班次刚刚好有一班去叔外公家那里的火车。”
“她一狠心,直接就带着你舅上了火车。”
岳梅芬说到自己这位四姐当年的壮举,也真的是扶额。
“我四姨没给家里留个口信啊?”
池清想象自己外公/外婆发现女儿、儿子不见了,得急成什么样。
“她就怕你外公知道了不让她去,哪里敢留口信。”
“你四姨想的是反正当天晚上火车就到了,到了她再给家里打电话。”
“啧啧啧,就说这个说干就干的拼劲,我四姨就是生错时代了。”
池清对这位四姨也是佩服的很,这位四姨也就是生错地方了,但凡给她点机会她都能往上爬。
可惜,这位四姨终究没能当上兵。
她后面是几个姐妹里嫁的最偏远的,四姨夫的村子是真正的山坳坳,到现在开车进去都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