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景色,自然是极美的。
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虽是寒冬腊月,却是不见半分萧瑟之意。
亭台楼阁,廊腰缦回,地处高岭,雾霭于底,薄云漫卷,风清而目明。
隐有水声,自天而落,蒸腾飞溅,斜虹飞挂。
更有白鹤展翅,空幽长鸣,与霞齐飞。
行至陌路头,有一处别样小亭,坐落悬崖边际,前方是一道水帘,瀑布自峰顶而下,落差千米之余,声势浩大。
当落羽同鲸鲵来此时,发现此地已有先来者。
一个落羽有些陌生,鲸鲵十分熟悉的人,在见到她的瞬间,鲸鲵不由取出长剑,素手搭在剑柄,一时间杀意盎然。
这张脸,这个人,她不会忘记。
曾经,她追杀自己千里,害得自己差点身死荒野,葬身兽口,这个仇鲸鲵没忘。
阴阳家·东君。
见到浑身散发杀意,将要拔剑暴起的鲸鲵,东君嘴角勾起一抹嘲弄之色,不咸不淡地瞥了眼落羽,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随之将白瓷酒杯放在石台,又翻过两只杯子,捻起酒壶倒下两杯酒水后,这才开口道:“一个杀手,这样肆无忌惮暴露自己杀意,真的好吗?”
开口便是教训,强势而霸道。
她多少有些看不上这些杀手,无论哪个,她都看不上,哪怕现阶段她比自己强。
落羽有些头疼,早知她在这里,自己何必走这边?
平日里深居简出的他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东君的存在,话说她来这边突破宗师极限,怎么还没走?
看状态,貌似还没突破。
鲸鲵剑出鞘半寸有余,一抹剑气笔直朝东君斩去,然而面对这道剑气,她却是没有任何动作,依旧自顾自倒酒,仿佛没看见一般。
剑锋在她耳畔划过,撩断几根长发,没入后方飞泄而下的瀑布中,瀑布被拦腰斩断,奔腾起十数米高的水浪。
一剑断水,了过无痕。
散仙之威,于此刻表露无遗。
然而,面对鲸鲵这般威势,东君还是没多看她一眼,将杯中酒倒满后,对着落羽说道:“她如此兴风作浪,你也不管管?”
“如此美景,要是被打坏了,岂不可惜?”
落羽颇为无语,这话从对方口中说出,总有种莫名古怪的感觉。
他伸手将拔出寸许的鲸鲵剑按回剑鞘,这可是世界本源制成的武器,一挥一刺间皆有莫大威能,真发挥起来,自己这座山头绝对会被拆掉。
“别闹,在外忙活这么久,还不累啊?”
“要是不喜欢待在这里,我让小石头带你四处转转?”
“不用。”言罢,鲸鲵直接上前,一甩裙摆,坐在了东君对面,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
开玩笑,走?
要走也应该是这个女人,在不应该出现的时间,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地点,这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四目对视,相较于面若寒霜的鲸鲵,东君的脸上则带着别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