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是‘借刀杀人’,如果主公获胜了,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夺取胜利果实;倘若败了,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任何损失。”
张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文和可能还不知道,曹阳大营其实是陛下的屯兵军营,而陛下的粮草辎重和百官家眷则早已离开曹阳,就在距离我们不到三十里的黄河渡口又扎了一座大营。
刚刚哨骑来报,渡口上空浓烟翻滚,想来李傕郭汜已经派兵攻打陛下的后方大营了。”
“啊!竟有这等事?”贾诩大惊失色的惊呼道。
张济道:“没错,据哨骑探报,陛下两天前率军离开曹阳,而抵达渡口大营需要四五天时间,这样算下来,陛下的大军无论如何也来不及救援渡口大营了。
如果大营失守,不仅公卿百官及其家眷就会落到李郭二人手上,就连粮草辎重和天子仪仗以及宗庙典簿都会被李郭二人所得。
到那时,陛下纵有一万多兵马也无济于事,除非他放弃公卿百官和皇族一切物事,否则就是投鼠忌器,再次落到李郭二人手里,沦为傀儡皇帝。”
顺着张济的话茬,贾诩笃定地说道:“若局势崩坏至此,陛下必定不会弃祖宗的灵位于不顾而逃走,被李郭二人挟持回长安是必然之局。”
顿了一下,贾诩想了想,道:“主公之所以犹豫再三,恐怕就是因为得知了渡口大营的所在而无法下定决心吧?
实际上,主公还说漏了一点,渡口大营不光囤积了大量的粮草辎重和百官及其家眷,还有陛下在历次交战中缴获李郭大军的三万多匹战马。而这恰恰是我军亟需之物,若能得到这批战马,主公便能重新骑兵,从而弥补之前华阴之战的损失。”
张济没有听出贾诩话中的冷意,欣然点头道:“没错,我确实看上了那些战马,可是正如文和所说,李傕和郭汜从来就不是良善之辈,我担心他们事后反悔,甚至会调转矛头,对我们狠下杀手。”
贾诩心中一动,连忙道:“主公不用怀疑,李郭二人肯定会这么做,他们一向反复无常,出尔反尔的事情不知道做过多少。
因此我建议主公还是小心谨慎为妙,宁可谋而后动,也不能贪图眼前之利。昔日大泽乡陈胜吴广率先举起义旗,可最后得天下的却是高祖皇帝,反倒是陈胜和吴广却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主公,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啊。”贾诩真是急眼了,以至于竟敢拿汉高祖刘邦说事儿,以此劝谏张济放弃攻打渡口大营。
倘若他敢当着刘协的面这么说,即使刘协不计较,单单是文武百官们的唾沫,就能把贾诩淹死。
“嗯?”张济愕然愣神,刚刚舒展开的眉头顿时又收缩起来,显得愈发踌躇不决。
不得不说贾诩的这副药下得太猛了,致使本来已经蠢蠢欲动的张济瞬间萎靡不振。
正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这句话用在张济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思索良久,张济艰难的说道:“文和所言有理,我有些心急了,还是再等等看吧。”
说罢,张济又问道:“李傕的亲兵还在厢房等候答复呢,不知该如何处置?”
贾诩笑着道:“此事易尔,答应李郭二人的求和便是,至于何时出兵嘛……在下听说少将军府上储藏了不少好酒,少将军不妨设宴款待一下李傕的亲兵,就以饯行的名义请他赴宴,如果他喝得酩酊大醉,昏睡上两天,一切便迎刃而解。”
张济闻言笑道:“两天时间足矣,如果李傕郭汜帐下的西凉军两天之内攻不下渡口大营,等陛下率领的大军一到,诸事皆休。绣儿,你立刻下去准备吧,中午设宴款待李傕的亲兵!”
张绣领命而去,张济也有些精神不振,贾诩见了当即躬身告退。
走出大堂的那一刻,贾诩感到后背凉飕飕的,却是刚刚在堂上惊出一身冷汗。
回府的路上,贾诩抬头望着渡口方向,喃喃道:“陛下呀,臣贾诩能做的就是阻止张济出兵,至于能不能保住大营就看天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