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恒身子前倾,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顾虑?”
柳雨璃眸光飘远,“我也不知是哪里不妥,总归要小心为妙。他们徇私舞弊多年,依旧猖獗,可见背后是有大树依靠。要想连根拔起,怕是不易。事出紧急,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是。”陶恒沉下心思,应声道。
晚上,倾云轩。
“夫人,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柳文杰站在门外已有半个时辰,不停地拍门唤道,却无人应。
屋内的魏云锦没有点灯,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昏暗的房中,她原以为自己会痛彻心扉,大哭一场。
可她没有,她现在心如止水,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了,也释然了。
她缓缓走到床边,蹲下身,费力地从床下拉出一口落了灰的檀木箱子,这是她的陪嫁箱子。
打开箱子,里边放着些女儿家的小玩意儿,还有几件颜色稚嫩的衣裙。
她将面上这层衣物取出,箱底静静地放着一把古琴。
魏云锦小心翼翼地将古琴拿出,平放在床边的桌面上。
她轻轻拂过琴弦,琴弦都已经断了两根,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潸然泪下。
似是在为断了的琴弦哭泣,也似是在替过去的自己心酸。
月光流动,透过轩窗,正好落在她的指尖,微微光晕,仿佛镀上一层银华。
“夫人!我和梨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只是听她弹琴而已!”柳文杰的声音再次传来。
魏云锦心思一沉,大步走到门前,一把推开屋门,“你还想如何?”
柳文杰没想到魏云锦会突然开门,喜不自胜道:“夫人,你总算开门了!快让我进去吧!为夫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魏云锦冷声道:“你以后去书房睡吧,别再来扰我。”
“夫人!我真知错了!你别再闹了!为夫累了一天了,昨晚在牢中都没合眼!”柳文杰卖惨道。
夫人向来是最体贴自己的,他不信夫人还能这般铁石心肠。
“你在牢中没合眼是你自己造成的,与我何干?”
言罢,魏云锦关上门,柳文杰伸手去挡,结果伸出的手被无情地夹在门缝中。
柳文杰吃痛惊呼,“我的手!”
魏云锦这才发现柳文杰的手被门夹住,又不得不打开门,却并不言语。
“夫人,我都这么惨了!你就饶了我吧!”柳文杰抖着被夹痛的手,欲哭无泪。
“要么和离,要么你去书房睡。你自己选吧。”魏云锦再次毫不留情地关上屋门。
柳文杰彻底傻眼,和离?!
向来柔弱的夫人居然给自己提和离?!
看来夫人这次真是被自己伤透心了,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哄好的。
柳文杰胸口憋了一股气,又不能发作,他只好厚着脸皮喊道:“夫人安歇吧,我去书房睡便是!”